第98章 骑马惹出来的（1/2）

飞驰了好一会，甄克善才拉住缰绳徐徐放缓了速度，甄钰轻轻睁开眼睛，眼前霍然开朗，是一片开阔的清闲，稀稀拉拉长着一簇一簇藤葛纠缠的半人高灌木丛，正是个学习骑马的好地方。

甄克善“吁——”的一声长喝拉住缰绳，轻捷的跃下马背，一边伸手去扶甄钰下马一边笑道：“钰儿，你胆子可真大，怎么也不知道畏惧啊！”想起当初他带着甄克守偷偷溜出去骑马，甄克守那小子还吓得哇哇大叫呢！

“谁说我不怕？”甄钰以为满身骨头都给巅得散架了，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抚了抚剧跳不止的胸口，嗔道：“可是，可是我一张嘴风就灌进嘴里了，叫也叫不出来，二哥哥你可真坏！”

甄克善一怔，见她双颊红艳艳的，发髻被风吹得有些缭乱，可是眼神还很清澈，脸色也没有什么异常便知没关系，他放了心，双手松松的交织抱在胸前笑道：“那你还学不学呢？”

“虽然要学！”甄钰昂了昂头，绝不犹豫。

“妹妹好样的！”甄克善拍着手笑。

两人坐在草地上歇息了好一会儿，大茗才牵着那匹特意为甄钰挑选出来的小小枣红马赶了过来。

甄钰一骨碌从草地上起来，拍拍身上，朝大茗奔去，从他手里接过缰绳笑道：“二哥哥，我们现在开始吧！”

甄克善笑了笑，去到她的身边，手把手的教她如何上马、如何跨坐、如何保持正确的坐姿、如何拉缰绳控制马儿前进的偏向和速度、有什么要注意的隐讳。在旁边护着她试着策马绕着草地走了两圈，又慢跑了一阵，甄钰很快便掌握了诀窍。前世虽然没有骑过马，但骑过驴子。所以学起来并不以为太难。

“二哥哥，怎么样？”甄钰喜孜孜的问着，眼睛亮亮的发着光。

甄克善十分惊讶。讶然笑道：“钰儿，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脑壳瓜子究竟是怎么长的？这么快就学会了！”

甄钰自得的扬了扬眉：“还不许人家开窍了嘛！”

甄克善“扑哧”一笑，点着头一本正经道：“许，虽然许！谁叫你是我妹妹呢！下来歇一会吧，等会你随着我，我带你骑着马四处转转。”

“好啊！”甄钰大喜。

就着带来的点心水果。两人和大茗在树荫下简朴的用了一些，望望天上，日正中天。秋天的阳光，有一种格外清朗妖冶的透亮感，很清洁。很清爽，令人的心情也随着变得明亮起来。

甄克善骑着黄骠马在前，甄钰骑着小枣红马紧随厥后，轻拍马背，徐徐往林中策马而去。甄克善一路不忘记提点她，不多会，甄钰在马背上便娴熟起来，心里不自禁也痒痒的，在乍然宽阔处突然狠抽一鞭凌驾甄克善。扭头咯咯笑道：“哥哥，咱们比一比谁快！”说着策马疾驰而去。

“喂！你给我停下！”甄克善大吃一惊，放马追赶又不敢追得太紧，生怕激起甄钰的好胜心越发往前狠赶，急得不停的扬声叫唤她。

甄钰心里悄悄可笑，她怎么会认真横冲乱撞？只是吃准了甄克善心中所想。居心逗他玩而已！

不意山路左弯右拐，往往扑面的人到了眼前才看得见，甄钰一个不注意，差点追随拐弯后冒出来的一辆朱轮翠盖马车撞上，她急遽拉住缰绳身子后倾，扑面的车夫也紧迫勒住了马，车子巨晃，从车厢中传来数名女子的惊呼。

“哎哟，搞什么鬼！”一妇人厉声喝斥，轻轻撩起车帘一角往外看，眸中精光扫过甄钰，厉声道：“哪儿来的野丫头没规没距，给我拿下！”

甄钰原本连声致歉，听到那妇人如此喝斥也不禁来气，路况如此，又不能全怪她！再说了，不是没撞上吗？她们受了惊，自己一样也受了惊，干嘛这样盛气凌人？

眼看两名家仆朝她走了过来，甄钰正要理论一番，从后边赶来的甄克善恰悦目到听到这一幕，忙扬声道：“慢着！”

他翻身下马，从容走到那马车跟前，拱手施礼道：“这位夫人，小妹顽劣，冲撞之处还请海涵。牵连夫人受了惊吓，在下向夫人陪个不是！”如果对方不是女眷他才不会这么客套，明知是山路，那车夫赶车还那么快的速度，他们自己也有责任。

“哟，小小年岁口吻倒不小，吓着我们姐妹陪个不是就算了？你有这么大的体面吗！表姐你别拦着我，我非要出这口吻不行！”那妇人不屑连连嗤笑，后边的声音小了下去，是在跟她身边的人说话。

“那依夫人应当如何？”甄钰也下了马，在对方家仆的半困绕下站到甄克善的身边。今天她穿着月白的骑装，蹬着小小的牛皮靴子，系着银蓝披风；甄克善则是一身宝蓝亮缎劲装，质料皆是上乘，如果车中人望见了他们身上的衣饰，一定不会用这种语气态度。

车里传来一声冷哼，妇人不紧不慢傲然道：“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说三声夫人恕罪，我就大发慈悲放过你们，否则——哼！”

甄克善眉间一蹙，面上马上冷峻了几分，甄钰掩口“扑哧”一笑，说道：“哥哥，你听听，人家要我们叩头呢！”

甄克善说道：“我妹妹不会给人叩头的，不如夫人开个价吧！就当是赔偿，如何？此事错并不全在我妹妹，况且夫人的车辆也未受损，说到哪儿都是这个理！”

“呵呵，表姐，你瞧瞧，这乡野地方居然尚有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说起话来还煞有介事的！不愿叩头？我还非要你们磕不行，你们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吗？这是——”

“好了好了，跟两个孩子叫什么真呀。算了吧！老胡，继续赶路吧！”另一个温和的妇人轻轻打断了先前妇人，声音中透出一股久居上位者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雍容高尚。

甄钰心中一动，突然以为这声音十分耳熟。偏着头想了想，仰着头高声问道：“请问，马车里是辛夫人吗？”

车里正是当朝左宰的夫人。听见甄钰这么问不由惊讶，微微挑起车帘子一角惊讶道：“不错，我是辛夫人，你们是？”

“果真是左宰府的辛夫人！我是甄钰啊！”甄钰不由笑道。

“甄钰？”辛夫人忙掀起正面车帘向外细看，不由笑道：“这可是洪流冲了龙王庙了，甄二女人，你呀。真是淘气！也不怕摔着！”说着向她招了招手。

甄钰吐了吐舌头，笑着上前重新见礼，扭头望望甄克善道：“哥哥教我骑马，我一时兴起跑得快了些，谁知冲撞了夫人的马车。夫人，对不起啊！”

甄克善听见是左宰府的夫人，也上前见礼。

辛夫人忙笑着道免礼，夸了甄克善几句，又笑道：“你这傻孩子，不外一场误会而已，这有什么，说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只路上小心些，摔着了甄夫人不得多心疼！是了。你们兄妹怎么会在这儿？”

甄钰笑道：“昨儿我们家在梨树园过节，母亲带着我们顺便多住几天。夫人也是到别院小住散心吗？”

辛夫人笑着点颔首，问候了甄夫人几句，说是这两日闲了上门造访，不住嘱咐甄钰小心，双方告辞。那位表妹早已经愣在了一旁。缩在车厢里一声不吭。

看着她们一行马车重新驶动消失在眼前，甄钰问道：“哥哥，辛夫人旁边那位夫人是谁啊？辛夫人怎么会跟这种人来往！”照她看来，那人跟辛夫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甄克善道：“听说工部张侍郎的发妻是辛夫人的表妹，也许是她吧！”

甄钰喃喃道：“辛夫人不是个爱动的，她怎么会大节下的跑出来小住？还带着这么一个亲戚，真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