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庄上小住（1/2）

甄夫人无奈微笑，颔首笑道：“钰儿喜欢虽然可以，那就多带些衣裳去吧，到时候让你爹先回来，咱们娘几个多住几天！只是，骑马那多危险，照旧算了吧！”

“娘！”甄钰不依撒娇道：“骑马多威风啊，我想学嘛！”

甄克善不禁也心痒痒起来，他多想在借此时机在山野驰骋啊，通常里哪有这么好的时机，于是便笑道：“娘，让妹妹学吧！福清公主也会骑马呢，她又爱传召妹妹进宫作伴，妹妹学会了也是一件好事！”

甄夫人正在犹豫，只见甄老爷打起帘子进来笑道：“谁说要学骑马啊？”甄敏跟在甄老爷身后一起进来。

自打沈姨娘和沈氏走后，如今甄敏、甄馨天天都在正院与甄夫人、甄钰一起用饭。甄敏马上感应了极大的危机感，对甄老爷十分的投合。甄老爷怜她亲娘不在身边，对她也越发多了几分体贴。

“爹！”甄钰笑吟吟的上前牵着甄老爷的胳膊，完全没有因为甄敏跟父亲一起进来而显出嫉妒之意，她眼睛亮晶晶的，扬起脸笑道：“女儿想学骑马，爹许不许？”

甄老爷携着她的手坐下，微笑着道：“骑马危险，钰儿不怕吗？”

甄钰摇摇头笑着说道：“我不怕！福清公主、计子茜她们都市骑马，我不能让她们笑话我！”

“争强好胜！”甄老爷嗔着她，脸上却没有责怪的神色，只说道：“学学也无妨。权当磨炼身体吧，虽是女孩儿家，总养在深闺也不见得好。”女儿如今经常与福清公主在一起，不会骑马还确实不太利便。

“谢谢爹！”甄钰大喜。然后又眼巴巴的望着甄夫人。

“老爷！”甄夫人嗔了丈夫一眼，也只好说：“既然你爹都同意了，娘尚有什么好说！克善。好好照看着妹妹，千万别让她摔跤了。”

“是，娘。”甄克善躬身规则答道。

甄老爷忍不住瞅了儿子一眼，眼光中略含谴责，似乎甄钰想学骑马是他挑拨的一样。甄克善忍不住又往后缩了缩。

八月十四这天用过早饭，一家人便乘坐马车前往北郊梨树园，第二日就是中秋节了。

梨树园处于北郊二十多里之外。周围全是高崎岖低接连升沉的山峦，梨树园就坐落在一处宽阔的山谷中，周围近两百亩一直延绵直院子背后的山上全部栽种了果树，桃、李、杏、柿、桔、柑、山楂、红枣、苹果、香梨、葡萄、石榴应有尽有。

到达庄子安置妥当之后，用过午饭。甄老爷便换上粗平民裳，带着妻妾子女们在果园里散步。此正是中秋时节，柑橘苹果石榴柿子枣子等挂满枝头、硕果累累。

甄钰兄妹几个带着小丫头子们挎着竹篮在果林中穿梭嬉闹，采摘成熟漂亮的果实，时不时传来甄倩、甄馨娇憨的声音和小丫头们叽叽咯咯的说笑，园子里充斥着种种诸如“二哥哥，帮我摘谁人大石榴！”、“姐姐，我要葡萄！”，“啊！虫子、这有一只大虫子！”“喂。快帮我一把，差一点儿就够着了！”的嬉笑玩闹声，刘姨娘笑着追随在一旁，时不时温言提醒照看着。只有甄敏漠然的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的冷眼瞅着眼前的热闹。

甄老爷和甄夫人远远在后，浅笑看着园子中嬉闹的身影。幸福、安宁、恬淡的感受徐徐漫上心间。

“我记得从前，我家门口也有这样一棵枣子树，比这还要高峻得多，夏天枝叶茂盛时，把整间茅屋都遮盖住了。”甄老爷伸手拍了拍身旁一棵海碗粗的红枣树，抬头望了望压坠枝头的累累果实，深深吸气，能闻获得枣子特有的清香。

甄夫人偏着头想象了一下那副情形，微笑道：“我却是在这梨树园中才见过这树，以前贵寓只栽有石榴，尚有葡萄架子。”

甄老爷扶着苍黑的树干，轻轻笑道：“那时那棵枣树可是我和格远的宝物，指着上头的枣子换几个钱津贴家用。格远从5岁起，枣子快成熟时，我天天出去干活，他就坐在枣树下守着，一坐一整天，不许别人来偷。呵呵，他呀，从小就懂事，这么枯坐着也不嫌闷，经常我回家时，发现他已经在树下睡着了。”

甄夫人心里泛起轻轻的温柔，轻轻挽住甄老爷的胳膊，想了想，疑惑笑问：“可是，那年咱们完婚，你带我回去过一趟，我怎么没见过那棵枣树呢？”

甄老爷转头凝着她，眼神微黯，尔后又自失一笑，淡淡说道：“已经叫人砍掉了！格远十岁那年，一位远房的叔民众里盖新屋子，要打制新家具，他带人上门说那棵枣树是他年轻时候种下的，所以就砍掉了。”

甄老爷的心情突然就有点极重，不是因为惋惜那棵枣树，这件事对于其时受尽白眼和欺压的他来说算不上何等深重的伤害，可是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弟弟甄格远看着那枣树被人一点点砍伐时那撕心裂肺的痛哭。他那么小就已经懂事，他帮不了哥哥此外，最少他可以帮哥哥守着枣树啊，可是最后，他也没能守得住！

也就是在那一年，他忍痛将弟弟送到了外祖父家，苦求外祖父和母娘舅母收留弟弟。而他背井离乡，白昼拼命打工干活，赚取一点点微薄的收入，除了供自己生活，还要省出来一部门每年给外祖父家，他不想弟弟遭受太多的罪。晚上，则挑灯苦读，从未曾懈怠，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外祖父家里真心心疼弟弟的只有外祖，在他每年虽然不多但从不中断的款子供应和外祖的坚持下，弟弟才委曲获得娘舅舅母的允许上学堂，惋惜外祖年岁太老了。等不到他和弟弟出人头地就已经溘然长逝，他们永远失去了酬金他的时机！

所以，他格外珍惜酬金沈氏的时机。

甄夫人是个极智慧通透之人，听了几句便知甄老爷又想到沈氏了。亲人族人尚且凉薄。沈氏却倾尽所有的资助他，点点滴滴的往事，叫他如何能忘？如何敢忘？

她轻轻依偎着他。柔声道：“老爷，昨儿沈大娘那里我已经叫人送已往月饼和水果，尚有一些衣料药材，如果老爷不放心的话——”这件事她已经跟他说过的，可是此时除了说这事宽慰他她想不到此外。

“你做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甄老爷轻轻拍着她的手，望着她认真说道：“我从没忏悔将婶娘和芸霜送离贵寓。她们是我的恩人，你是我的妻子，我酬金她们是我的事，可是我不想让你或者子女们受到伤害。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这些天我也想了许多。我自认问心无愧，旁的，也顾不得了！我最忏悔的是，当初不应娶了芸霜，否则——”

甄夫人心头大畅，说道：“这也不能怪老爷，其时并不是老爷主动求娶的。这世上有得就有失，这是沈姨娘她自己的选择，旁人哪说的了什么！”她选择做妾、选择了甄老爷带来的荣华富贵。她就应该循分守己，妄图伸手去要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工具，手伸得太长非但缩不回来反而将整个身体带入了深渊，她能怨谁？

甄老爷轻轻一叹，笑道：“好了，以后都不要再提这些事了！咱们往前去吧。孩子们都在前边！”

“好！”甄夫人笑着点颔首。

伉俪两人一起往果园深处欢笑最盛之处行去，穿过几棵枝繁叶茂的桃树，眼前突然一亮，是一大片柑橘林，金黄色的果实挤挤挨挨压得枝条弯弯，许多地方用木叉子叉住以免枝条被压断。

“爹！娘！”甄钰笑着奔过来，手里拿着一只金灿灿的大橘子。她讨好的将橘子剥开皮，掰下一瓣递到甄夫人嘴边：“娘，你尝尝，好甜的橘子！”

甄夫人皱皱眉头本能的往后倾了倾，她最怕酸了，看到橘子、梅子之类的工具，还没进嘴里已经感应牙根酸软。

“娘，你尝尝嘛！”甄钰不依。

甄格非也笑道：“这些橘子都是格远从福建引种、跟当地橘子嫁接种成的，我还企图在北地推广呢，真的不酸，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