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邹月娥】（2/2）

我眼巴巴地看看他，站住脚步，指指自己的鼻子：“您叫我？”

邹司理笑眯眯地走到我眼前，上下审察了我几下，“我说眼熟呢，昨天在古玩城大显身手的那人就是你吧，其时我就跟走廊上呢，看得清楚，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呵呵，我叫邹月娥，幸会了。”

我呃了一声，伸手和她握了握：“您过奖，我叫顾靖。”昨天人太多了，我都没看到她。

“怎么？来这里买茶叶照旧买茶具？”

“不是，我妈在这儿上班，我来送伞的。”

“哦？你母亲是？”

“我妈叫崔玉梅。”

邹月娥想了想，恍然地笑笑：“知道了，财政部崔姐的孩子啊，呵呵，那咱们也不是外人了，我看你对古玩很相识呀，是这样，我正想给一个老客户送些礼物，你要是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帮我照料照料？”

我还帮你照料？我也是外行啊！

她跟我老妈是同事关系，职位又比我妈高，虽然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我照旧礼貌地称谓她为邹姨，“邹姨，实话实说，我也不太懂的。”

“谦虚了不是？”邹月娥勾着嘴角瞅瞅我：“我记得崔姐家住前门吧，要不咱去琉璃厂转转？正好也顺路。”

她崔姐崔姐叫得亲热，我更欠好拒绝，犹豫再三，我委曲点了头：“好吧，我也企图去琉璃厂卖件玩意儿呢，嗯，可我先说好，我眼力真的有限，许多工具也看不出真假。”

“纷歧定非要买真的，贵了我也送不起。”邹月娥见我同意，伸手在马路上拦了辆伊兰特出租车，上车后，她挨着我坐在后座上，道：“上次我听他说过，他似乎很喜欢唐三彩，嗯，昨儿我去古玩城就为了买件仿唐三彩的，惋惜没看到合适的。”

唐三彩？

我吓了一跳，忙摆摆手：“可别送，可别送。”

邹月娥奇道：“为什么？我看那小人儿挺漂亮的啊？”

“不是漂亮不漂亮的问题，抛去小我私家喜好不谈，唐三彩可不能瞎送。”我心说，你幸亏问了我，否则弄欠好，真能把人给冒犯了，“早年间拍摄的电视剧《红楼梦》里，贾母房间就摆着一件唐三彩，实在，这是个失误，是个bug，因为在乾隆时期，不行能有人把唐三彩摆在家里的，它是冥器，专门给死人陪葬的工具，不祥瑞，这就跟过生日不能送钟表一样。”

放眼整其中国，就属北京人最考究这些。

好比四合院里外，种什么树也不会种桑树和槐树，桑树的“桑”字与“丧”同音，欠好。槐树是因为树上会掉一种俗名叫“吊死鬼”的虫子，怕路人说“这家怎么那么多吊死鬼啊”，也不妥当。

“下葬的啊？”邹月娥哟了一嗓子：“照旧你明确多，瞧瞧，要不说我是外行呢，幸好没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