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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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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3月19日 星期三 天气: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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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凶铃,拿起一看,林七的号码,接还是不接……是个问题。

隔壁传来苏恼怒的声音:“关小蓓!你赶紧把那个电话处理了,否则我过去把你处理了!”

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林七的声音:“去帮我买一件衣服送过来,我在荣氏华庭2708房间。”

“我拒绝。没这义务。”我冷冷地说。

“那算了,我叫易凡跟你说。”

电话传递,随后传来易凡的声音:“把林小姐要的东西送过来,顺便帮我买件衬衫。”

“是,马上就到!”我从床上一跃而起。

“我出去一下!给易凡他们送东西。”我向苏打招呼。

“真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个没骨气的人。”

“不是。”我精神亢奋地说,“难懂你不觉得,夜班三更、孤男寡女、你情我愿、干柴烈火的场面太诱人了么?哎呀呀,我实在是想一睹为快啊。”

“出门注意安全,要抽回来抽!”苏喊。

我火速赶往酒店,直奔林七房间。

敲门,林七开门,精致睡裙妖娆身姿,温暖灯光下,面颊上有一抹可疑的红。她上前翻翻袋子,嘴角噙着抹嘲讽的笑:“动作很快么。呵呵,上次关小姐说了那样厉害的话……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呢。易凡,关小姐来了。”

易凡披着件灰色真丝睡袍从屋里慢慢踱出来,胸膛微露,神情慵懒……这是事前还是事后呢?我漫无边际地瞎想着。

易凡翻翻我手中的袋子:“这不是我要的牌子,穿着不舒服。小七,看看你的衣服是你要的牌子么?不对的话,叫关小姐去换好了。”

易凡那么一副欺压善良百姓的无耻表情让我很郁闷,我突然觉得自己来看热闹的想法很愚蠢,这简直……是他们看了我的热闹嘛。

“易凡,你有病么?大半夜的,你们春宵一度后该干嘛干嘛去,折腾我很有趣么!”我把袋子摔进易凡怀里愤怒地转身而去。

我心情地狂躁绕了几圈,没有从正门出去,而是来到了停车场。

是啊,我没出息,当众打击不了易凡就想起了个阴招。我找到易凡的车,从包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水果刀,对准轮胎就要往下戳。哼,奸夫□,戳不死你们,让你们开车爆胎!谁知第一刀还没落下去,就晃悠悠走出个保安,把我抓了个现行。

“我就是偶然在这车胎旁把刀抽出来,什么都没做!”我抗议。

“那你是打算做什么吧?”那保安嘿嘿笑着说,“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这时间,这表情,明摆着半夜来捉奸的嘛。不过你也真差劲,要真是来捉奸的有本事戳人啊,你戳什么车。你都没见上次有个女的有多猛,带着一帮人,上去把她老公的胳膊就卸了。退一万步说,拿车泄愤也行,有女的就把男的车直接撞报废了。你就拿一水果刀……捉奸的都鄙视你。”

然后保安拿起了电话:“喂,易先生么……”

我扑上前死死按住他的电话。这事太没出息、太丢人了,坚决不能让林七和易凡知道。

那个保安示意旁边的人拖住我:“易先生么?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们刚才抓到个人,半夜戳你的车轮胎,请你下来看一下车子有没有受损。对,是个年轻女人。”

片刻,易凡就来到保安室,看了看保安记录,问:“她真的戳了?”

“哦,这倒没有。她下楼的时候我们就通过监控录像盯住她了,刚掏出刀的时候就被制止。但我们还是觉得有必要通知你一下。”

易凡把小水果刀拿手里比量了一下,忍着笑问:“就这么把小刀?放了她吧,大概是误会了,我们闹着玩的。”

“不是误会,我故意的。”我突然插嘴。

“欸?刚才问你半天,你都不承认。”保安惊讶地看着我。

“没有,我就是故意的,我心里阴暗我愤世嫉俗我仇视社会我伺机报复。”我激愤地说。

“她受刺激了,把她交给我吧。”易凡跟保安说。

“戳轮胎?关小蓓,你太出息了。”送我回去的路上,易凡憋着笑说。

“哪里,是我太没出息,我不应该戳轮胎,应该戳你的。”我面无表情地说。

长久的沉默后,最终易凡轻轻地说:“其实,我们……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你让我半夜十二点给你来送东西,你还不如做点什么呢。做点什么还不枉我把捉奸这个罪名给坐实了!”

易凡眨着眼睛惊讶地看着我:“就算我做了点什么,你倒是以什么名义来捉奸?”

“我……”戳死自己算了,我想。

快到家的时候,易凡跟我说:“把后天晚上的安排都推了,跟我……”

“我辞职了!不加班,不做跟班了!”

他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跟我参加个酒会,礼服明天给你送过去,算是……我跟你道歉了。”

好吧,我承认,我骨子里还是很有那么点虚荣那么点唯利是图的,穿着易凡送的小礼服高跟鞋和他一起去参加酒会……让我心情很好,长久以来对他的怨恨也烟消云散了,我又心甘情愿地做起了他的狗腿跟班。

来到现场,我才发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酒会,而是一个著名五星级酒店开业的庆典,因为ac也是其股东之一,所以总裁易凡受到了重点邀请。易凡开着辆商务车,一路飙车来到庆典现场门口,门童殷勤地来开车门。

“车上呆着,别动。”我刚要下车,就听易凡吼。

“哦。”于是我就坐在后座,跟门童大眼瞪小眼,突然想到这双高跟鞋是有带子的,而我一直没有调整好,所以赶紧弯下腰摆弄那个带子。

易凡从车前绕到我的位置,极为绅士地伸出只手迎接我下车。

“等等,我的鞋带没系好。”我说。

易凡额头上的青筋挑了挑:“你给我下来吧,一会系。”说完就拖着我下车了。

在众多闪亮的豪华车中,这辆银灰色的商务车实在太低调太不显眼,所以连等候在一旁的记者都没有注意到。

易凡快步地一个劲向前走,而我则小碎步跟在后面。但那根没系紧的鞋带是在是太郁闷了,我无奈蹲下身来系鞋带,然后,就觉得自己被一道黑影挡住了。

我抬头,易凡一张黑脸——因为背着光,我实在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本能地推断,这是生气的官方表情。

“关小蓓,我一回头,你就消失了……”

“跟你说我鞋带没系好。你先走,我一会追你去。”我催促。

“起来!”

“干什么!没系好我走不了,本来穿高跟鞋就够难过了。”

“起来。”易凡一把拖起我。我踉跄了一下,却被他手疾眼快地扶住了,我刚想抱怨几句,就见易凡蹲下身,开始帮我系鞋带了!!

“啊!”五岁往后,就没人给我系过鞋带了,夏天穿超短裙却穿帆布鞋的青涩日子时,也得自己撅着屁股系鞋带。

我惊悚连忙说:“我……我自己来,自己来。”

刚想低头,却被易凡一声怒喝吼了回来:“你给我站好了!”吼完仍不紧不慢地帮我系着鞋带。

这时旁边人群出现了骚动:“咦!这不是ac总裁吗?”

“啊,什么时候到的!”

“叫你盯梢的,眼睛长美女胸上了啊!!”于是围观记者长枪短炮一阵狂拍。

我在闪烁的闪光灯中尴尬地站着:“嗨,诸位,我先替我家总裁站一会,稍安勿躁,等下你们就可以拍到他的正脸了。”

“你瞎说什么呢!”五分钟后,易凡终于摆弄好我的鞋带,站起身来。

“没什么,您先走。”我红着脸说,并准备做一个敬业的小工,在他左后方半步以内亦步亦趋地跟着。谁知,他却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把我的手套到了他的胳膊中:“穿高跟鞋不舒服啊……扶着我把,我走慢些。”

“你这样不好!媒体在,我刚刚看到林氏的人也在,你要林小姐怎么办?”

“你担心林七?那天电影院门口还说的义正词严的。”

“不是,我是担心我自己。你太不懂女人的心理了。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一方叫嚣的越凶,另一方就可以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戏。可是一旦牵扯到男人,就是真刀真枪你死我活了。”

“我是那男人?你会为我你死我活?”

“不会!我是担心我自己。那天就是逞个口舌之快,林小姐最多给我使个绊子,让我半夜送送衣服什么的。可是如今牵扯到你,我相信她会给我使核武器。她家世比我强,我玩不起。”

走进会场,易凡终于松开了我,我立即四处张望想找个安全出口溜掉。目前形势太诡异,我实在不知道易凡打算做什么。

易凡却看出了我的心思:“你给我好好呆着,哪都不准去。”

宴会开始,觥筹交错群星闪耀,每个人都在闪光灯下闪耀着炫目光彩,而我却依照自己的生存哲学,躲地越远越好,恨不得自己是颗黑洞。

但酒会过半,易凡还是找到了我,远远向我走来。

我缩着脖子就往人群后躲。

“跑什么,”他拉住我,“你的拉链开了。”

“噗,”我悲怆地吐出嘴里的蛋糕,“我就知道又胖了,我就不该吃这蛋糕。我去趟洗手间。”

“别动,我帮你拉上就好。”易凡挡在我的面前,不等我表态,就把手从我的胳膊下绕到背后,去够小礼服的拉链。

我担心手上的奶油蹭到他衣服,只好双手向上举着,眼睛无所事事地四处打量。结果发现不远处两个人正看向这边,窃窃私语。我突然意识到,易凡这个姿势太暧昧,从某种角度看……绝对是我揽住他的脖子,而他拥我入怀!

“好了么?不好弄的话,我自己弄就行了。”我扭着身子打算挣脱出来。

“好了。”易凡在我耳边低声说,“你看着挺瘦,肉还不少。”

我的脸腾地红了。易凡低头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暧昧一笑,转身离开。

我立即狂奔着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来到个角落叫了杯冰水慢慢啜饮。易凡绝对是故意的。他一定有阴谋……我脑海中疯狂搜索最近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引来他的报复,难道是为了林七?可他这究竟是报复我还是报复林七?

我不想趟这趟浑水,不管易凡怎么说,我都要离开了。

刚起身,就被两个女子堵住了:“关小蓓是吧?不知你和易凡什么关系。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当人相信自己眼睛所见的时候,是听不进去别人解释的。我知道自己说不清了。但仍硬着头皮说:“此事与你们无关,与任何人都无关,我要离开,请你们让开。”

“看来你很明白我们说的是什么了?”

“你们相信所见的,我任何解释都是无力的。但是事实不是这样的,无论你们相信与否,这都是个误会,希望你们不要被你们所认为的事实蒙蔽住眼睛。”

“关小蓓,你很行嘛。那天刚说过什么‘要自己得手’,今天就付诸行动了。枉我还那么真心对待你……我还真是低估你了。”林七在一旁冷笑。

我对你的“真心”……真是很荣幸啊。

我笑:“林小姐不必紧张。您不是很信奉门第么?那东西不是天注定的么?所以我这辈子注定都不会有这样的身世,注定没有豪门的入场券,根本无法与你抗衡。林小姐何必如此……不自信呢。”

“你!”林七失控了。

接下来上演了争风吃醋的经典镜头——林七抖动手腕,把手中的红酒泼向我。

但是那一刻我反应却出奇的快,仿佛看到嫣红的液体溢出酒杯在空中形成一道漂亮的弧线,我立即闪向一旁。谁知中途出现了一只手,横着推了那杯子一下。美丽的弧线在空中改变了轨迹,正正好好劈头盖脸地浇了正往一旁躲的我一脑袋。

“噗,”我抹着脑袋上的酒抱怨,“你跟着添什么乱啊!我本来能躲过去的。”

“别人泼酒你站好了,乱动什么啊!”易凡吼。

“我傻啊,酒都泼过来了还在站那等着。”

林七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俩,跺着脚喊:“你们!”

易凡却像没有发生过这乌龙事件一样,不紧不慢地说完自己的台词:“林小姐,若小蓓有什么不周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但是她是我的人,希望你不要插手我的事务。”

林七脸绿了,我汗了。

易凡,你是不是家庭伦理剧的狂热爱好者?这番话现实中一说,虽然让人有那么点感动,但是……实在太雷了啊。

当晚,我在一间屋子的门外听到了林七对易凡的咆哮,其中涉及“贱人、婊子、小三、那个死女人”等大量违禁词汇。

我在墙角听了一会,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写了几个字,默默地走了出去,把纸条递给守在一旁一同偷听的小报记者:“来来来,诸位兄弟,这是我的名字和电话,以后需要什么消息尽管找我。我想嫁入豪门,我想借ac总裁上位,我想出名都想疯了。”

小哥拿着纸条看了看:“李寻乐?小妹妹挺有头脑啊,很知道怎么炒作啊。”

“是的,”我说,“我还有个小名叫做牡丹,你们可以叫我牡丹姐姐,或者叫我飞刀妹妹也行。李寻欢,李寻乐,亲兄妹。”

我们又一起看了会热闹。

然后我问,“多少钱可以不让那个男人的名字见报?”

“嘿嘿,多少都不行!我们社长倒找钱都要报道这消息。”

“凭什么,凭什么,名人炒作这么容易。”

“那当然了,要不大家怎么都想着出名呢。喂,用你几张最丑的照片怎么样?”

“没问题,那种看不出是我的都行。怎么丑化怎来。”

不久后,易凡喜滋滋地上车。

“让我猜测一下,你和林七分手了?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啊,甩了一个女人居然这么高兴。”

“真是狗咬吕洞宾啊。我这是帮你报仇,你就这个态度!挑起女人间的战争真是太有趣了,难怪男人们都乐此不疲地找三妻四妾……比商战有趣多了。”易凡兴奋地嘀咕。

我为他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心理汗了一下,然后提醒他:“可是难道你没发现,欺负我的,有你一大半‘功劳’?还有你这么做太嚣张太让林氏失面子了,林七以后很可能来找我麻烦。”

“我欺负你……哼哼,林七找你麻烦是你的报应,谁让你给我介绍了这么个人!你品位太差认人不准,这算给你个教训!”

第二天,我就在本地热卖小报的娱乐版看到名为《ac总裁抛弃富家女,怀抱牡丹妹》的头条。还好,只登载了一张易凡为我拉拉锁的照片,报社挺会选,照片中易凡的表情很好,而我,根本没有露脸。报社赚足了“牡丹妹”是何许人的噱头。

三十

3月21日 星期五 天气:飞絮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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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在公司,觉得周围气氛明显不对。我感受了一下,发现这种状态可以总结为:大家都在你背后议论纷纷偏偏瞒着你一个人的千夫所指如芒在背的状态。

难道东窗事发了?我心虚地想。不能啊,照片上我只露出腰际线往上肩胛骨往下大半部分还被易凡的手臂挡住的二分之一个后背,善后应该做的很好了啊。

显然,舆论监督的力量不是我这等良民可以估量的。

午休的时候,络络把我拖到了卫生间,眼神诡异地打量了我一圈。

“你……干嘛?”我被她食肉动物见到肥美小白兔般的眼神吓到了。

“干得好啊,关小蓓。”络络阴阳怪气地说。

“什么?”我心里一个一颤,“络络,她们在议论什么了?告诉我,我能接受。”

“哎呀,也没什么没什么。看你瞎紧张。来,我昨天买了条裙子,帮我试试。”络络从纸袋里掏出一款黑色小连衣裙。

“你买裙子要我试什么?”

“我总觉得有些部位效果不好嘛,自己又看不清,你穿上我自己看看。要你穿你就穿,废什么话。”络络三下五除二把我扒干净了,把裙子套上了。我只能顺从地穿上裙子,背过身来任她审视。

身后一阵吸气声:“咝——太像了,太像了!”

“像什么?”我茫然地问。

“来来来,小蓓啊,你欠我那三千块钱可以还了吧?”络络马上变身无耻地主婆。

“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哦,没欠啊?没欠没关系,现在你可以欠了。来,在这张欠条上给姐姐按个手印,你就欠了。”络络迅速地掏出一张万事俱备只欠手印的欠条。

“你要干什么!”我警觉地藏住自己的手。

“不按啊,那好,请问关大小姐,你对林氏集团掌门大小姐林七被人横刀夺爱的事件有什么看法啊?”

呵,这等着我呢。

“没有想法。有钱人那些事,跟咱八竿子打不着。”

“关小蓓,你别跟我装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小报照片上总裁抱着的那个人就是你!”络络扯着嗓门嚷。

“嘘,小声点。”我赶紧上前堵她的嘴,“你,你怎么知道的?”

“当时看那人就觉得眼熟……这条裙子背部设计和你的那件礼服一样,我是考据派嘛。不过你还知道小声点啊。来,我指给你看,”络络带着我来到走廊一扇临街的窗户前,“街角咖啡厅里坐着的那个人,是某八卦杂志记者,已经盯着ac大楼里进进出出的女性一个上午了,据说牡丹女正面特写照片,啧啧,有价无市啊。”

“啊,幸亏我走的地下停车场。不过……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你也不告诉我?”我埋怨络络。

“光顾着和总裁卿卿我我的人,怎么能注意到我们这些平民小老百姓的娱乐啊。”

“我没有……”我欲争辩。

“管你怎么说。这张欠条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我这里可是有你三百六十度多方位多造型照片呢。”

“你不能这么没人性。”

络络突然抱住我哀嚎:“小蓓啊,我也是逼不得已啊,这个月银行已经催款四次了,再不还钱,我就要被拍卖了啊!”

我打车回家,翻出仅有的一点存款和那天染了酒渍的小礼服一起带给络络:“我不知道原价多少,可是易凡送的……洗一洗,应该能卖些钱吧。”

“总裁买的一定是好东西。”络络欢天喜地地接过那裙子,“啧啧,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行事都跟总裁一个风格了。放心,你的秘密在姐姐这里是安全的。赶紧搞定总裁,跟他吹吹枕边风……要他给我加薪啊。”

络络马上请假去银行还钱了,而我打算下楼取份文件,刚走了几步就被走廊里斜冲出来的一个人抓住了腰捂住了嘴,往少有人走的安全通道拖去。

“唔……”我挣扎,娱记都来绑架这招了?

“嘘,是我!”那人在我耳边说。

“胖子啊。你吓死我了。”我抹抹惊魂未定的心脏,“你干什么啊!”

“别出声,跟我来。”他在我头上扣了顶帽子,扔给我个墨镜,又给我了一件麻袋似的披风,带着我从地下停车场溜了出去。

“哎呀,大白天玩能明目张胆地玩绑架,真是太爽了。”胖子乐呵呵地说。

此时,我已经被迫坐进胖子的车,任他一路急行驶向一条人烟越来越稀少的路。

“我下午要上班的啊。旷工扣钱的!”

“欸?宝宝说你现在都没有钱赚的。”胖子惊异地问。

“哼,真不知托谁的福我被留职查看呢,查看期过了就有得赚了。”

“没钱赚,还天天被天雷宝宝欺负……这破工作真不知道你怎么能一直干下去。小蓓啊,不如辞职跟我一起干。你胖哥哥我一定保你工作比娱乐还娱乐!”

胖子勉强可以称得上职业的工作……是贩卖成人用品。他的话加上目前荒郊野外这状况……

“死胖子,你到底要干嘛!让我下车啊!”我吼。

“欸?这时候不是应该喊丫麦呆的嘛。”

……

很快,胖子飞车来到郊外一个小山区。三月底,树木开始吐出新绿,已经有小鸟在林间清鸣,仔细听居然还有叮咚的水声。胖子带着我七拐八拐,居然来到一座典雅的小别墅前,红砖绿瓦清泉鸟鸣,已经有了世外桃源的意味了。

但胖子却没有带我从正门进,而是绕了个圈,钻了个洞,从一条地道进到了那个小别墅里面!钻出来,我发现整间屋子居然比地道还黑暗,门窗似乎都用厚重的帘子给遮盖住了,借着从窗帘缝隙中透露出的一点光线,我勉强摸索出自己是站在客厅里。而客厅的一个角落里,放着把藤制摇椅,上面躺着一个人,手臂高高吊着脑袋上缠满了厚厚的绷带。凭感觉,我知道他在盯着我,目光从一条狭窄的缝隙中透露出来,嘴角也抿得刻薄而扭曲。

我真害怕了,转身连连后退了几步:“胖子,我要回去上班了。你赶紧送我回去,我说真的啊。”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这时,那个噩梦般的木乃伊说话了:“我今天批准你休息了。”

静默,长久的静默。

我慢慢转身,听到身体里锈死的器官“咯吱咯吱”的声音和自己难以置信的语调:“易凡?”

“我说死胖子,就一个擦伤,至于把我包成这样么?”茧里的易凡抱怨。

“不相信我海军陆战队随队军医的手艺么!”胖子眼里闪过少见的肃杀之气。

“不信,你不就学过几天急救嘛……给我拆了!”易凡挣扎。

“要的,要的。”胖子像小女生一样扑上去阻止易凡,“不包好了要毁容的,宝宝你伤的这么重。”

我汗了一下:“谁能告诉我,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一点小意外。”易凡轻描淡写地说。

“小意外?怎么能说是小意外呢?我知道宝宝你要强,怕小蓓担心,可是不说出来她会更担心的啊。”

“我不担心,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我小声嘀咕。

胖子没听到我的话般继续说:“今天上午我和宝宝去高尔夫球场打球的时候遇到了林七。那个恶婆娘一见宝宝,二话不说,开着车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就冲过来了,把宝宝直接撞翻在地。这还不算,宝宝都晕倒了,她还冲下车举起球该劈头盖脸地就打,打得宝宝那是血流满面脑浆遍地啊……”

我抖了一下。

“一百八十迈?脑浆?胖子,我不是小强!”估计易凡是想吼来着,可是脑袋包得跟个松花蛋似的也吼不出什么威慑力,“没这么夸张,就是打球的时候遇到了林七,她开着球车撞我的车来着,我一躲,车翻了,腕骨骨折了……脑袋上的伤,倒是林七打的。”

“啊,严重么?”我赶紧上前去查看易凡的手腕。

“哎呀呀,轻点。”他倒吸着凉气说。

我有点难过,既然手都这样了,那脑袋……

我轻轻地摸着易凡椭圆形的布艺的脑袋:“胖子,你说咱家宝宝这脑袋……以后要是天线没有了可怎么办啊?”

“怕什么,哥以后给他装俩避雷针!”

“真默契!”我捧着肚子和胖子笑到了一块。

“你俩有没有人真心关心我啊!”易凡用趋于崩溃的声音控诉。

“听声音就知道没事。不过胖子啊,至于裹成这样么?虽说很好玩,可是太浪费资源了,易凡这脑袋也不小。”

“你俩一个问题,就是不信我的话,告诉你们我二十公里外就能闻到各种微波信号的味道。你看……”胖子“哗”地一声拉开那遮盖严实的厚重窗帘。

我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阳光,而是来自四面八方的闪光灯。

“娱记啊,真是本世纪最爱岗敬业的劳动者。”胖子感慨。

“好了,你俩好好呆着,我走了。”过一会胖子说。

“干什么去?我也走,我可不在这么个僵尸屋里呆着。”

“劳动去,送你没钱赚,送货可是有得赚。”谈到事业的时候,胖子的表情居然很严肃,“还有啊,小蓓,我说你把手里的梨分给易凡点吃吧,我觉得他那眼神,快要吃人了。”

我回头看易凡一眼,发现椭圆形上的两条缝,迅速移向一个虚无的空间。

“你要快去快回哦。”我向胖子摆摆手。

“你俩不要打架哦。”胖子向我摆摆手。

胖子走了,我又开始削一个苹果,削着削着,觉得一道目光落到我的手上,我抬头那目光走了,低头,回来了。

我从削好的苹果上切下来一小片放到易凡的嘴边,轻声说:“渴了吧,胖子……是不是虐待你了?”

易凡摇头,嚼了嚼苹果片,咽下去,坐等。

“可是他也没给你削苹果吃是不是?”我又给了他一片。

易凡点头,默默吃苹果。

“好吃吧?”我给了他第三片。

易凡满意地点头。

太乖了,简直是某种小动物嘛。

我又切了一片,放到他唇边,他凑过来咬,马上要咬到的时候,我突然把苹果片抽了回来。**蛋上的缝露出探寻的光。我又往前递递,他往前凑凑,抽走,张嘴追了一程,放弃。再递到嘴边,不动了。

“没劲,逗两下就不玩了。”我把苹果片塞给他,手一挨到他的嘴边,就感觉一张牙尖舌利的嘴向我的手袭来,就在他要得“嘴”的那一瞬……可惜,胖子手艺真的很好,易凡张不开嘴,最后只能在那里咬着纱布条玩。

“哈哈哈,易凡啊易凡,你太可爱了。你让我重新认识到养一条狗的乐趣啊。”

易凡气呼呼地站起来,去冰箱里找了一听果汁闷闷不乐地吸着。

吃完水果,我去洗盘子,电话铃响了。

“关小蓓,电话。”易凡用八十年代传达室大爷特有的气急败坏的声音喊,“小白哥?什么恶俗的名字啊。来,我帮你改改!”

“碍你什么事啊。”我从易凡手中抢过电话,“小白哥你好……”

“像狗的名字,我下一只狗一定取名叫小白。”易凡在一旁嘀咕。

我顺手掐了易凡的手腕,在他的惨叫声中,我微笑着说:“你要来看我?不用,我很好,一定又是我爸找事,不用麻烦了。啊……已经到了,我现在走不开,不能去接你……”

易凡抢过我的电话:“外面有人追杀她,她现在哪都不能去。”

“别捣乱。”我推开他。

“那我去找你吧。”小白说。

“唔,我……”

“小蓓,遇到麻烦了?我去找你,告诉我你在哪里。”电话那边,小白的语气有些急。

“那个……”

“到底怎么了?刚才那个是易凡?他那话什么意思?要不要通知你家人?你说话啊,我现在真的很担心了。”

“千万不要告诉我爸他们,其实没什么事。”我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解释。

“嘿嘿,你乖乖呆这给我削苹果吧。”一旁,易凡幸灾乐祸地说。

看着易凡欠揍的样子,我突然恶向胆边生:“小白,你来找我吧。我在一个很好的山间别墅,这里还有一个很有趣的歌剧院怪人可以欺负。”

“他来会被狗仔跟踪的!没准你这电话都被他们监听了!赶紧告诉他别过来!”易凡吼。

“你真无理取闹。”

“小蓓,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你现在的状况我太不放心了。”小白说。

“地址……”易凡是指望不上了,“等我找个人接你去吧。”

我打电话向胖子求救。

“怎么?宝宝欺负你?”

“他敢!我让他另一只手也骨折。我是想求你帮忙去机场接个人。”

“美女?”

“男人。”

“男的啊,男的多没意思,你告诉那人,换个妹妹过来,我立即去接。”

“帮个忙吧,算我欠你的人情,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答应。”

“做什么都答应……”电话那边传来胖子阴险的笑声,“好,小蓓,我帮你去接这个人。”

挂了电话,我仔细地翻找了胖子描述的藏在角落里的箱子,取出几件东西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小心地把屋子里的窗帘重新拉好,不露出一点光线。

“胖子说你就是额头擦伤,其实不用裹这么紧。”我说。

“废话,我这不是手腕骨折使不上劲,只能任他蹂躏了么。开颅手术都没这么包扎的。”易凡抱怨。

“坐下,我帮你拆了。”我把他扶到躺椅上,开始解一圈圈缠在脑袋上的绷带,到最后,发现只有额角的一块淤青。

“呼……”我长舒口气。

“怎么?”易凡的眼睛终于从两条缝了释放出来了,闪闪地望着我,“担心我被毁容了?”

“不是,胖子太夸张了,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长啊。”我揉揉酸痛的胳膊。

“裹脚布……怎么什么东西到你嘴里都这么恶俗!”

“你要是想东西到我手里不恶俗,就别那么多话!别动,这个治疗淤青最好用。”我打开一瓶药膏,开始给易凡揉额角那块伤。

光线稀少的空间内仿佛时间都变得缓慢,有那么一会,我仿佛觉得这广阔时空内,只剩下……易凡那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上面的淤青啊。

“怎么?”我恶狠狠地问,因为发现易凡正盯着我笑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他还是温柔地笑。

“好了。再揉几次明天就好差不多了,你又有一个铮明瓦亮的大脑门了!”我拍拍他。

“小蓓,谢谢你。”易凡轻笑着说。

“要感谢的话……就给姑娘我乖乖躺好了!”我掏出藏在身后的手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铐在了藤椅上。

“你要干什么!”易凡挣扎。

“说说,你是想被先奸后杀呢,还是先杀后奸呢?”我架起三角架调整相机角度。

易凡哭笑不得:“我骨折了,你别闹。”

“知道啊,所以才用有毛皮的这种手铐嘛。胖子说了,他网上的新店需要宣传照片,嗯,是个概念店,针对男性顾客的。谁让你刚才不告诉我地址的,这就是求胖子接人的代价啊。易凡啊易凡,妈妈是不是教育过你,自作孽不可活?这就是报应啊报应。”

弄好了相机,我转过去解开了易凡的衬衫扣子。

“摆一个好一点的表情,不要这么苦大仇深。来,笑一个,茄子!”

正当我脱了易凡的鞋,用一根羽毛挠他的脚逼迫他笑的时候,收到了胖子的一条短信。

“啊,胖子你好过分,人家是个女孩子,怎么好干这种事情。”我看着短信装腔作势地说。

“关小蓓!你还知道你是个女孩啊!”易凡还在徒劳地挣扎。

“不要歧视女性!你是个男人怎么样,现在就在我的控制下,让你笑你不敢哭。再说胖子这么有创意,你又很无聊。都是朋友,帮帮忙,将来有钱一起赚。来来,我把相机架在这里,设置定时了。等我出去后你就……脱下外裤……嗯,就到,哎呀你知道的,比内衣模特尺度大那么一点点就行了。我先离开,一会回来验收成果!”

“关小蓓,有本事你看着我脱!”易凡吼。

“本姑娘很纯洁的,只看艳照,不看a片。”我走了出去。

啊,真期待啊,因为胖子短信里说:拍易凡底裤,有时候他会穿超人内裤。

我在外屋等待结果兼职翻看杂志的时候,胖子带着小白进来了。

“小白哥!”我高兴地打招呼。

“怎么样?”没等小白说话,胖子先喜滋滋急冲冲地问。

“前半部分配合很好。后面我还没有去验证成果呢,正好你进去看看。”

“小蓓你没事啊,没事就好,一路我还担心呢。那你们这是……”小白好奇地往客厅里看了一眼。

屋里传来易凡史无前例地咆哮:“关小蓓!陈想!你们死定了!胖子,你给我进来,关门!”

小白尴尬地问:“这是……易先生……”

“没什么,没什么。”我摇摇手,“来,我给你削苹果吃。”

屋内传来了胖子和易凡的争吵声。片刻易凡冲出来吼:“关小蓓,枉我一直担心你被林七的人伤着才把你看在身边。你、你、你、你就这样吃里扒外啊,早知道我才不管你呢,你自生自灭好了!”

好吧,看样子胖子是得手了。

不过……

“林七要追杀我?”我惊讶地问,“你怎么不早说。”

“她连我都打了,更何况你!我真是白操这个心了!”易凡给了我个大白眼。

“那个……我回家看看苏,是苏把林七介绍给我的,他们找我的麻烦……找不到会找苏的。我要回去。”拎着衣服就要往外跑。

易凡一把拖住我:“你能不能老实待会,别添乱了啊!我能不考虑这点么!我已经找人看着苏了。你在这里给我好好呆着,事完了之后再找你算账……”

“找我算账?找我算哪门子账?!”我急了。

“你……没人的时候私下解决!”易凡恨恨地说。

“有事明说!为什么要私下解决!从头到尾的乱子不都是你惹!易凡,是不是你当初要我找什么名媛的。归根结底,我才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好不好?”

“我要找名媛,我要找名媛还不是因为你……”说到这易凡突然刹住话头,眼神阴郁地看了小白一眼,“不说了,关小蓓,做晚饭去!”

吼完了还要我做饭!我瞪着他,摊手。

“我骨折了,骨折了,难道让我做。”

“要不咱们叫外卖吧,我知道好多不错的外卖,郊区也给送的。”胖子一旁欢快地提议。

“要是能叫外卖我还躲什么啊!”易凡痛苦地摇头,“治理个公司都没有治理你们俩费劲。”

“我来做吧。”一直没说话的小白突然发话了。

小白做饭,我帮厨,本来应该是件美好的事情吧,可是在易凡阴郁眼神逼视下……我打碎了一堆盘子碗。吃饭的时候气氛沉默地快要凝固了。胖子逆流而上讲了两个冷笑话,也噤声了。

饭后为了躲避易凡那可怕的低气压地带,我主动请缨去洗碗。当那套瓷器中的最后一只碗光荣就义后,我宣布:“好了,我不用刷了。”

“关小蓓,我那是英国皇家特质骨瓷的碗!”低气压云团开始打雷了。

一直沉默的小白终于忍不住了,从钱包里数出一沓钱:“这是三千块钱,不知道够不够易先生的瓷器钱,但不管怎样,我先替小蓓赔了。如果易先生没有什么事情,我要送她回家了。”

易凡周身散发的黑色气息越来越重,他从鼻子里冷笑一声:“我倒是很希望她离得越远越好。不过她要是不在乎自己的小命和名声,尽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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