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1/2)
11月21日星期三天气: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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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冒了,重感冒。
周一的时候,我就觉得很不舒服,强撑到周二中午,金刚都看不过去了,命令我去看医生。我告诉了苏,然后不情愿地打车去了医院。不是我硬装小强,而是……我觉得我现在可能拿不出看病的钱。
果然,护士给我吊上水后,苏就拿着小笔记本坐在我的病床前念叨:“儿女就是父母的债,儿女就是父母的债啊。”
我被她念叨得一个头两个大:“你是我姐吧?没升级成我妈啊。”
苏一抖手中的小账本:“你说你妈看到这些外债,会不会想掐死你?”
“不会。”我认真想了一下,“她大概会砍死我,这样比较解恨。”
傍晚的时候,我被吊上了第三支水,苏回家拿东西。我独自呆在病房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一只手覆到我的额头上,那手带着一阵寒气,让我燥热的额头顿时觉得很清凉。我舒服地向上拱了拱。接着,那手变成了两只,盖在了我的脸上,我下意识地蹭了蹭。然后,那手往下,停在了我的脖子处……开始挠痒痒。
我觉得我有必要醒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易凡在离我很近的地方,一直挠着我的脖子。
我说:易凡,你在干什么?
易凡说:嘿嘿,我这么挠我家猫的时候,它舒服地直哼哼。你怎么不哼哼?
我说:易凡,你知道我要是你家猫的话,我会怎么做?
易凡问:做什么?
我说:我挠死你!
易凡拖了把椅子坐在我旁边,说:“关小蓓,我好心来看你,你可真不温柔啊。”
“你怎么不说我是为什么生病的啊!”
易凡想了一会,轻声说:“我没想让你跳湖来着。我就是想让你去湖边指着天上喊一句‘有飞碟!’之类的话,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就行。”
我郁结到头疼:“你这什么破主意啊,我还不如跳河呢。”
我又一想:“那你看我跳下去了,还能安心去求签?”
“我是想反正你都下去了,我要不去,你岂不白跳了?反正有那么多人在那里,你又会游泳,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我真鄙视你这个有理性没人性满脑子算计的资本家!
“不过我抽中了上上签不是?军功章里有你一半。”易凡大概见我脸色不对,赶紧解释。
“谁稀罕,你个家庭妇女。你的因缘跟我何干?”
不对,我在心里说,您老赶紧有段好姻缘吧,省着没事折腾着我玩。
过会儿,我看着他说:“易凡啊,你来看我,怎么空着手就来了?鲜花气球什么的不实在,来点水果蔬菜也行啊。”
易凡说:“ac怎么把你这么个俗人招进来了。”
“是俗了点哈,”我同意,“那咱来个不俗的。易凡啊,你怎么来的时候不拿条烟?然后在你走后,我躲在无人的角落里,偷偷拆开包装,惊喜而愧疚地发现里头不是烟,而是满满的现金。”
易凡看我:“缺钱?”
“能不缺么?如果不是扛不过去了,我都不想来看病。”我说得有些委屈。
易凡有些意外:“老金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敬业呢。”
我是敬业。我为了老板连湖都跳了,还不敬业么。
许久,我们没再说话。易凡像个孩子般好奇而专注地盯着点滴,看着药水一滴滴落下,而我一直看着他,就像当初被他关进办公室,无所事事地看着他。天色渐暗,病房里流淌着一种暧昧的气息。
暗色的光影落在易凡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一位隐藏在时光背后古典而优雅的贵族。
呵,这样的男人,应该有无数女孩趋之若鹜啊,应该情场得意啊,可他,怎么会一次次奔走在相亲的路上,然后独自一人在破败的庙宇里等待月老的怜悯呢?
我想起了苏的话。
她说:一个人若爱的彻骨,结束这份爱的时候,就会像抽筋断骨般疼痛。他的心会空虚,他的灵魂会无助,他会想尽办法去寻找他缺失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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