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妹妹说笑了,姐姐已经年长,比不得妹妹风华正茂,且妹妹如今圣眷正浓,都说愿得有情郎,千金亦难求,若是论起咱们后宫中最有福气之人,自然是妹妹越发惹人欣羡。”萧淑妃自是看不惯兰妃的无病呻吟,只觉此人认真是贪得无厌,已得帝王痛爱,却犹自惦念着自己的丫鬟,只是转念一想,这样的贪心之人若真为自己所用,倒是极好控制,因此自是乐得与她语中周旋。
“姐姐说的极是,倒是妹妹刚刚失言了,妹妹如今得陛下怜爱,已是天赐之福,妹妹又怎会再奢望其他。”兰菀儿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心机之人,自是蓦然察觉到自己刚刚话语中有不满足帝王宠幸之嫌,慌忙弥补。见萧淑妃似未察觉,这才放松了几分转而笑道:“姐姐,这院中花园甚美,只惋惜妹妹眼光如豆,倒是认不出眼前的花朵是何种类,还请姐姐见教一二。”
虽是奉承之言,兰妃此话倒也出自真心,此时初夏百花争芳,却也不外乎牡丹,芍药之属,而这玉祥宫内却是一片紫红花海,绿叶葳蕤,间或掺杂着几朵粉色或纯白的花苞,衬得此处犹如仙境一般。
萧玉萍岂会没有瞧见刚刚兰妃面上的张皇,只是此时比起争宠,大皇子的前途更为重要,因此只当未曾察觉,温声道:“妹妹这般说倒叫姐姐酡颜了,本宫原也不知此花为何物,照旧询问过宫中的花匠才知这是从夜阑国引进的花株,名为千日红。”
“千日红,好美的名字,此花比之牡丹竟绝不逊色,确也当得起此名。”兰菀儿身为女子,自是喜爱漂亮事物,听得如此绝妙的名字,不禁赞不停口道。
“妹妹所言甚是,只是此花花开辉煌光耀,却于鲜艳中透出莫名的忧伤,初时本宫只当此花只是美了些,无甚新奇,却在听到那般由来之时唏嘘良久。”萧淑妃想到那流传的故事,有些叹惋道。
兰菀儿听到萧淑妃的话不禁细细视察起那片片花苞,但见那盛放的紫红的花蕾中丝丝白色软绒,似是晶莹的泪水,微风过处,竟有种无法言之的凄婉之意。兰妃从未见过一种花开竟同时有绝美和凄艳之感,便有些好奇的询问道:“不知是何种故事,让姐姐这般伤感?”
萧淑妃此时纯然清静的完全不似刚刚精明的嫔妃容貌,眼神眺望在远处的花园中,徐徐说道:“在夜阑国中,此花是衷情的象征。听说夜阑国的先祖本是清贫黎民,未起身前有一青梅竹马的情人,二人情感甚笃,郎才女貌,那时虽生活清贫,可是二人能够相扶相助,倒也甘之如饴。只是身为男子,有哪一个不想立功立业,扬名千古。恰逢其时近海之处一三头海蟒肆虐横行,蹂躏糟踏生灵,夜阑先祖毅然前往为民除害,他的情人只能逐日在心惊胆战的期待其归来,只是有一日夜间女子梦见自己的情人满身褴褛的倒于血泊之中,被噩梦惊醒的女子认定情人已经身亡,以后以泪洗面,不多久便香消魂断。厥后某日夜阑先祖竟生还回到乡村,只惋惜此时已经物是人非,才知晓那日夜阑先祖费劲千辛万苦战胜巨蟒后因体力不支昏厥在巨蟒的血泊中,却令女子误以为情人已亡。夜阑先祖悲痛欲绝,奔赴女子碑前,竟发现一朵紫红色的花朵迎风绽放,在夜阑先祖泛起的瞬间才逐步干枯。据村民所言,此花自女子埋葬之后越日便突兀的开放于碑前,到的花谢竟已已往百日,仿若女子心有牵挂,未见情人无恙而不忍离去一般。夜阑先祖立国后便将此混名为千日红,引为国花,以此纪念那段错过的情感。”
萧淑妃淡淡的将这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徐徐道来,话语中满是对那年轻女子的惋惜,只是花开虽无声,那女子的眷恋深情却也能借花相诉,而这深宫中女子的幽怨又可以向谁诉说呢?
“姐姐刚刚所说确实极为伤感,都在问情为何物,世间有几人能够生死相随,那女子为情人的身亡而伤逝,却并未换来情人的追随,却不知值不值得。”兰菀儿却是心直口快的道出旁人不敢评说之言,只是话一出口便已痛恨不已,须知此时萧淑妃怕是同其他妃嫔一样嫉恨自己的得宠,如此批判帝王薄情的话虽说只是无心之语,若是被指影射当今圣上怕是难逃罪责的。
“妹妹所言差矣,那女子芳魂所化的千日红,花朵长开不败却在看到情人安然归来之时而悄然消逝,想来是因为看到情人的无恙而放心不已。那女子痴心若此,不外求得情人平安,又岂会希望情人生死相随,那般期待不外是期望最后看到他安然的幸福。女子深情,本就如是,如同我等之于皇上,也是惟愿圣上康健,便已如愿了,妹妹你说是吗?”萧淑妃却只是微笑着替兰菀儿解了围,一番话虽未将慕君之情宣之于口,却自有一种情深无悔暗含其中,这般周全令兰妃既佩且惊。
“姐姐所言甚是,我等自应如那女子一般侍奉皇上左右,这般深意之花果真令人喜爱,难怪姐姐钟爱此花,必是因为同样情深如海。”兰菀儿见萧淑妃并未拿捏刚刚自己的误言作为把柄,便有些许感恩感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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