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2/2）

万芳愣了愣，然后将硬盘放下。她直起身子看着屏幕内里全是王云笛正在奏琴的特写，心里随着他快速收尾的音符“砰砰砰”地跳动起来，兴奋、不安、矛盾、痛苦、快意……许多杂乱的情绪填满了她的心田，可是外貌上却是镇定自若。

她抱臂看着屏幕内里的王云笛竣事了弹奏，看他笑着说接下来要弹一首曲子，送上一个真正的惊喜，琴声响起，果真……是梦中的婚礼。

她一边看着屏幕，一边低头看技师拿起那张装着田小蝶视频的硬盘放进了播放机，然后按下播放。希奇的是，就在技师按下播放键的同时，她的所有的汹涌的情绪都瞬间消散了……只剩下了空虚和……心疼。

会场上泛起了关于田小蝶不堪的全息影像，她应该很兴奋呀？为什么会没有胜利感？为什么没有对抨击田小蝶乐成的？为什么只剩下了……心疼？

因为，无关田小蝶，这时她的脑海内里一直不停闪现的是张翊天的那张脸，恼怒？伤心？着急？尴尬？……她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不忍望见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受辱，田小蝶受辱，喜欢的田小蝶的他，肯定是感同身受。

他心疼田小蝶，她却心疼他。

“好似乎……放错了……放错了……”万芳像失了魂一般朝着机械走了已往，却不知道该怎样关掉它，她伸手胡乱地在机械上拨弄，想让机械关掉。

“别乱碰，这台机械很贵的。”技师抬手盖住了她，轻声斥责道。

“我都说放错了！你快停下！”万芳心乱如麻，只想赶忙带着那盘活该的碟子逃离现场，她一边说一边抬头看着监视器，发现屏幕里照旧王云笛那张正在弹奏的钢琴，一脸陶醉的脸，除了特写，没有关于会场的任何监控，而王云笛对笼罩在台上的那些不堪入目的全息影像，似乎一点反映都没有。

“有些事做了，就没法转头了，知道么？”技师抬了抬帽檐，笑眼看着她，眼神中透露着鄙夷。

万芳有些懵了，她木讷地垂下眼帘，与那技师对视，这才第一次看清楚这个技师傅的脸，一股冷气从脚心直冲脑门，像是一记无声的响雷在她脑壳中炸开了，让她如寒蝉一般哑然无声，就像是被瞬间抽掉了所有的气力，她一下瘫软坐在了地上。

“搞定，出来吧。”kimi站直了身子，把鸭舌帽摘下，一边用手整理着被帽子压乱的发型，一边说着，这句话虽然不是对万芳说，而是其他人。

这时候，昏暗的机房一下全亮了。

郭子衡，张翊天，田小蝶从机房另侧的一个暗间里走了出来，万芳看了看他们，又转头看了看监控室屏幕里的画面，已经是面如土色，像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扳了衣服，心田的龌龊被人一览无遗的羞愧恐惧袭上全身，她情不自禁地开始轻微地提倡抖来，这岂非是…

“电脑特效合成。”kimi反手指了指屏幕，似乎对自己的技术颇为满足。

果真……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看来是小陆早也已经成为他们部署的棋子，引导自己走到这一步。

“当年的事情，你是幕后主谋吧？”张翊天面色铁青，厉声问道，虽然心里拊膺切齿，可是见她是女人，也欠好动手，只想快点问出当年的同谋是谁，或取消，或确定他心中的疑问，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让那人好过。

万芳抬头看了一眼张翊天，默了良久。

“不是……我。”她的解释有些苍白无力，可是简直不是她，十年前的她，再怎么喜欢张翊天，也都照旧一个初中小女生而已，怎么可能有能力去拿到别人学校的监控视频，她以为他们口中的主谋，是拿到这个视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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