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武召王和太常卿(1/2)
她进到橘红的卧房,发现她正蒙着被单躺在床上。
“大热天的,你是发冷吗?还蒙着头。”
说完就轻轻将被单自橘红头上拉了下来。
底下的人儿热得一头一脸的汗,林汝行将手覆上她额头摸了会,纳闷道:“不烧啊,你哪里不舒服?”
橘红眼睛看着她,须臾眼底就浮起一层水雾。
林汝行愈加奇怪:“是不是在衙门里,他们给你气受了?欺负你了?”
橘红的眼睛里含着一包水汪汪的眼泪,使劲摇摇头。
她想了想:“这样,我派人去请张子瑞来给你瞧瞧?”
橘红终于说了句话:“张大人还要去太医院,哪里有空来咱们这儿?”
宫里太医院的太医一般是不被允许在外边私下诊病的,除非皇亲国戚或者得到皇上首可才行。
这个倒也不妨,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请他过府,想必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她笑哄着橘红说:“投毒案还没破,皇上特许张子瑞先配合京兆尹裴大人破案,最近都不用去太医院应卯,料想他是在家的。”
橘红还是要阻拦,林汝行早已命了小厮出门去了。
……
今天早朝上,皇上跟大臣们商议完军机要情,在临散朝时将释放了侯府两位小姐的事跟众臣交代了一声。
言必提高祖,语必说先帝。
把从高祖起势时是如何力排众议揭竿而起到二世祖如何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再到曾祖和先帝如何履险如夷能征惯战的光辉事迹滔滔不绝地说了半个时辰。
大臣们听得实在头痛,陛下您有话就直说,不用给我们背您祖上的发家史。
已经听得耳朵都快起老茧了好嘛!
最后的最后,皇上的落结终于搁在了正事上,你们看,高祖为我们打下一下大好河山,如今我们休明盛世民安国富,可不得感谢高祖吗?
高祖在位时拢共就赐封了两个异姓侯,如今他老人家在天上看到朕苛待齐宣侯的后人,他的在天之灵能同意嘛?
众臣连忙应诺:那不能,再说下去,不但高祖不能同意,您的七舅姥爷也不能同意。
心里却忍不住腹诽,齐宣侯死了之后,他的遗孀在蕲州那个鬼地方一住就是十几年,也没见先帝跟您给过人家一个眼神呐。
这会儿想起来一家亲了?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要将侯府的两位小姐放了吗?
众臣全都应下,没有二话。
倒不是觉得人该放,只是实在受不了皇上有事没事就长篇大论地忆苦思甜。
再者,昨晚皇上已经先斩后奏将人放了,今早又先发制人想堵住他们的嘴。
谁还能再有什么意见呢?只要赶紧放我们下朝就行。
……
散朝时,陈士杰悄悄咪咪地蹭到祝耽身边来,笑嘻嘻问道:“听说小四回府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探望一下?”
祝耽拉着一张脸提醒他说:“捐输已经结束,你我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现在朝中大臣们看他俩的关系就跟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似的。
有一部分人觉得他俩是迫于皇命,为了捐输没办法才临时组成的搭子。
两个人不但有夺妻之恨,更有鞭笞之仇、剥衣之仇、簪花会拆台之仇、互相弹劾之仇,简直数不胜数。
捐输之后他俩一定掰。
有一部分人觉得皇上肯定也从武召王跟太常卿搭配捐输的策略中尝到了甜头,没准以后会尽力替他俩说和,日后一起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还有一部分人觉得这俩人说起来没有什么血海深仇,每日乔模乔样地在别人面前装出一副天生死敌的样子来,就是为了迷惑人心的。
反正谁都说服不了谁,就以观后效呗。
祝耽这个时候不想跟他过从甚密,就是为了防止王士斛一党对他们生出戒备。
陈士杰却觉得再扮演死敌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有什么不习惯的,以前不都这么过来了?”
祝耽尽量避开人群,在宫门旁的墙角处跟他说话。
陈士杰不怀好意地笑笑:“这么说的话,殿下仍然还想跟我演死敌吗?”
祝耽察觉出他话里有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唉,每天演戏多累啊,只怕我说一句话,就能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变成真正的死敌。”
说完他爬上车子,好像在躲着祝耽似的。
祝耽绕过几步,走到他的车窗边,在窗外问道:“把话说清楚。”
陈士杰贱嗖嗖地撩开帘子:“小四入宫的第一天,我就牵到了她的手,嘿嘿……哈哈……”
祝耽深吸口气:“呵呵……下来!”
陈士杰把身子往车子里侧缩了缩:“我不的。”
“你给本王滚下来!”
“我偏不!”
祝耽抬起大长腿,使尽全力,一个大岔劈下来。
“哗啦。”
陈士杰的马车裂了,从顶棚到车身,都裂开了。
他躲无可躲,藏无可藏,被祝耽一把揪下来,按住就要打。
“你来真的是不是?哎,你是不是来真的?”
祝耽不理他,招式舞得虎虎生风,看起来真不手软。
陈士杰接了他几招,便想逃跑,祝耽怎么可能放他跑,几步追上去继续打。
于是二人且打且躲,一会儿功夫就出去半里地。
下朝的大臣们看到这一幕,全都站在宫门旁叹息。
“皇上的弟弟跟皇上的小舅子的死结,到底啥时候能解开呦!”
“说的是啊,可惜了可惜了,明明都是朝廷的肱股之臣,结果却闹得大打出手……”
剩下的人表示十分鄙视:都在这儿装什么忧国忧民呢?刚才在官道上你们可不是这样说的。
……
陈士杰跑得气喘吁吁,找个僻静处扶着树就开始大喘气。
“我、我说……差不多得了……再、再追、追下去我就要到家了……”
祝耽还是冷着脸,神色看起来肃杀不已。
“我打不过你……你等着……”
祝耽没想到他还敢顶嘴:“等会儿再打?”
陈士杰蹲在树下,使劲顺着自己的胸口:“你等我找叶二来,有本事你跟他过两招……”
“怎么?不敢了?”
“堂堂武召王,一代战神,也太轻易认怂了吧?”
祝耽看他愈发猖狂,又现出狠戾之色:“本王何须打过叶沾衣,只要能打死你就是了。”
陈士杰斜着眼瞧他,趁他一个不注意,嗖的一声又跑出去了。
祝耽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不禁失笑:功夫不咋地,跑得倒挺快。
陈士杰自然要跑快,他还急着去找张子瑞问事儿呢。
今天张院使的府上从没这么热闹过,张子瑞提了药箱,正跟侯府的小厮才出了门,迎头就撞上了陈士杰。
张子瑞显然不想见他,唯恐他再逼问自己手帕的事。
可是陈士杰没那么好打发,一直拦着他不给走。
“我问你几个问题,问完你再去。”
张子瑞一脸为难:“陈大人,郡主身体不适,还在府上等我去诊病呢,帕子的事我知道的全都告诉大人了,请大人赶快放我去给郡主瞧病吧。”
陈士杰眨巴眨巴眼问道:“小四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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