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李村（3）（1/2）

左小菊就这样陪着母亲挨了斗，又被关了三天，才从中学后勤一间放扫帚的库房里放出来，刚放出来一天，父亲又被学校造反派抓走，关了起来。{p)

这次，她没有再挺身上前，因为她尚有一个妹妹，一个奶奶，怙恃都被抓走，她要照料这个家，要把这个家撑起来。

妹妹那年正上高一，比她小两岁，可是妹妹胆子小，母亲被斗时，她吓得钻进屋里的床下，知道把母亲抓走了，人散了，她才颤颤地从床下爬出来，父亲被抓，她又钻到床下，人都走了，左小菊劝了频频，才把她从床下拉出来。身上抖的像筛糠，嘴角直流口水，眼光乱躲，不敢看人，似乎得了神经病。

奶奶已经七十多岁了，左小菊的母亲一被抓走，她便不怎么说话了，父亲再被抓走，她更不爱说话了，整天坐在那把旧藤椅上闭目沉思，险些不吃不喝。奶奶原来就有咳嗽的偏差，家里发生变故后，奶奶的病情加重，她咳嗽的更厉害了。

左小菊伺候便没有再上学校，几个月后，奶奶终于病垂不能治愈，撒手人寰了。严寒的初冬，奶奶病逝，因为是黑帮眷属，学校的车不管送，火葬场的车不管拉，左小菊和妹妹是借了一辆三轮车，把奶奶放到三轮车上，用被子盖住，一步一步推着去的火葬场，二十多里路，她们是一步步眼里滴着泪，心里流着血把奶奶送到火葬场的。

之后，别人勾通，她只和要好的同学及妹妹去了一趟上海，再往后，她险些就没上什么学校。她的任务是给妹妹做饭，隔几天探望一下被关在学校的父亲。母亲已经被别人管作别处去了，她探询不到详细地方，只能在心里按按祝福母亲早日脱离苦海。

插队的消息传来，他和妹妹第一时间都体现要去，要脱离北京，脱离这个折磨人的情况。

左小菊望着屋里的顶棚，低低的，似乎压的自己有些喘不外气来。

这时，她突然听到院子里有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走到自己的窗下，脚步声愣住了，她很自然地向窗户中央的玻璃上望去，只见原来能模糊看到院外朦胧夜色的玻璃上，贴着一张压扁的脸，有一双露着眼白的眼睛正向屋里窥视。

左小菊本能地心里发生了畏惧，心慌手颤了一下，可是又一想，没听到远门有响动，她清楚地记得，黄昏时分，房东张宝海把院门的插销插上的。

那么，是谁呢？她正想着，突然感应被窝里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攥住自己的手。

她攥住这只手，知道这只手是一只女孩的手，绵软，细嫩。

她向自己身旁一望，原来躺在自己身旁的何水花也没睡着，一边拉着左小菊的手，一边把头挨到左小菊的耳边低声说：“外面有人”

“嗯，知道。”左小菊应了一声，低声道：“别作声到底是什么人？”

两人密切地注视着窗外，左小菊感受到何水花呯呯的心跳，而何水花也听到左小菊急速的心跳声。

约莫过了五分钟，窗户上的那张脸脱离了，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随后听到隔邻房东的屋门，吱吱轻轻的关门声。

左小菊和何水花在黑漆黑对视了一下，两人长长出了口吻。

何水花说：“明天跟大队说，这人要干什么，是不是要害咱们呀？”

左小菊想了想说：“咱们先别吱声，先看看到底是谁，要干什么，有没有什么恶意，等咱们把这些摸清了之后再咱们刚来这，又住在人家，刚来就和人闹僵欠好。”

“那和她们俩说吗？”何水花指同屋睡的正香的左小莲和董秀芳说。

“先反面她们说，咱先把这事压下。”

第二天早上，左小菊她们四个女生起床了，她们从院里的水井里打上水洗漱后，把门锁上，便和住在正屋的房东说一下要去队部开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