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曹花枝泪别夫君(1/1)
曹花枝惊道:“这如何是好?山中人多粮少,维持不了几天的。” 潘又安笑道:“这有何难?他们是为我而来,我撒手一走,围兵自然不就散了。” 曹花枝道:“这是什么话?你我伉俪一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眼下大敌当前,我岂肯把你往火炕里推?” 潘又安说:“区区几个小兵,安能盖住我的去路?我视他们如草芥蝼蚁一般,况且我尚有事要办,也该到走的时候了,显着是他们催我上路。” “你想你的乌儿苏丹了吧?不,我不,就不让你走!”曹花枝依在潘又安的怀里撒娇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嘛。”潘又安找不出更适合的词儿。 “那是指朋侪,伉俪也能这样说?长相厮守才是。”曹花枝抓住破绽。 “我不走,岂非各人一起让人困在山里等死?” “要死死一处!” “干嘛说这话?我们都才风华正茂,好日子还在后头哩!” “我怕你出去有危险。” “男子汉闯荡山河,置生死于掉臂,何惧危险二字?” “话是这么说,如果没有你了,我可怎么办?” “先前没有我,你不照样好好的。” “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纷歧回事。” “不能只顾眼前,我不出山,你的家仇,我的大恨,那里去报?再说了,我岂可让王书贵老贼轻易杀了我?有朝一日我还要杀他哩!” “要下山咱俩一道,几多我还能帮你一把。”曹花枝总是放不下心。 “俩人反而是个累赘,我一人单枪匹马杀他个七进七出又有何难?他们见我出山,自然就收兵了,山里的围不是就解了吗?” “到时候良人可不敢忘了我呀!” “怎么会呢?你给我五年时间,那时我们伉俪相聚,以后就永不疏散了。” “当年你给人家乌儿苏丹也是这样说,可如今五年已往了,你给人家做了些啥?”不知是为番家女人打行侠仗义,照旧也有自己的心事,曹花枝抢白说。 “那是我还小,只是信口一言,如今是成人了,说话自然认真些。尚有,我不是到如今也没有忘记乌儿苏丹吗?” 二人还要说话,秦、林二将等不住,从前山赶了过来。女兵小声在屋外秉道: “小姐、潘将军,二、三寨主在大厅期待你俩多时了。” 潘又安搂着娇娘的脖颈,朝外笑道:“只不外是封锁了路口,又没打上山来,急什么急呀?” 小姐说:“郎君,起身吧,如此缱绻让两位兄长笑话。” 潘又安道:“不行,乘敌驻足未稳,我马上打马出山。这一别山高水长,不知何日咱伉俪俩才气得见,所以临行前我还要和夫人再亲热一回。” 小姐不允,笑斥道:“没羞!两位兄长在前厅候我二人,我们却在这儿做好事,岂是做人的本份?” 潘又安说:“待会他们知道我马上就出发了,会明确的。” 小姐无奈,只得依他。 正运行之间,小姐道:“良人,我肚子里怕是又有个小太监了。” 潘又安一惊一喜,急遽停下行动,说:“我儿干嘛要叫太监?” “龙生龙,凤生凤,阉人的儿子自然是太监了?”曹花枝戏谑道。 “以后谁要动了我儿的小**,我把他全家的男子统统阄了,包罗猪狗公鸡,让他们也断子绝孙一回!”潘又安发狠说。 小姐敦促说:“良人你快点,外面有人等,我心不在焉的。” “急什么?让他们稍等片晌,天又塌不下来。”小太监仍旧在不慌不忙的操作着。 “我怕官兵万一攻上山来……”花枝小姐犹豫道。 潘又宽慰藉说:“不怕,日前我视察过地形,此山易守难攻,若要攻破此山,最少需五万雄兵。况且兵权尚在我手,他一个府衙总兵,能有几多人手也敢贸然上山?” 小姐不禁油然赞道:“良人果是帅才,日后定有身世!” “我才不希罕哩!”潘又安憧憬的说,“到时候等我杀了王书贵,替你报仇雪恨,也替皇家整顿好山河,我就该归隐山林躬耕农作了。” “我也等着那一天哩!我也喜欢田园生活。”小姐赞同说,“不知你的乌儿苏丹肯否?” “嫁鸡随鸡,她岂有不愿之理?” “良人你真好……” 小姐的话没说完,潘又安山洪暴发,一泻如注。 潘又安收拾停当,外着白袍,内藏铠甲。胯下白龙神驹,手执勾魂长枪,俨然一副英武的美少年形象。曹花枝不舍,猛地扑向前去,牢牢抱住小太监的下半身,两行热泪盈眶,泣不成声道: “万望良人多保重,你可一定要在世回来呀!” 小太监俯下身,轻轻拍打拍打爱妻的后脑勺,仰天一笑,慨然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视生死如当阎君贵寓做来宾,爱妻何作此子女态?潘又安不死,绝难忘记小姐待我山高海深之大恩。爱妻快快撒手,咱俩就此别过,看我去击杀贼兵!” 小姐被几个女兵搀扶起来,见潘又安就要打马下山,泪流如雨,声嘶力竭地娇声从他身后喊道: “将军勿忘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