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坐地还价（1/2）

世道不宁，战乱不停，尤其大宋与北汉之争虽画上了休止符，北汉余党却未被肃清。他们常辗转两国之间，做些见不得光的人贩买卖

远山群峰皆默，深林鸟语尽藏。

一座无名且浅易的小茶棚坐落于南北相通的径道上，南距幽都府有数十里。沿此一路北上，行个三两天，方能瞅见村户人家。

夏日的午后，烈日荼靡。这等天气，莫说是人，就连马儿也不堪赤热，躲到树荫下纳凉去了。

此时茶棚里，除了掌柜，尚有一胖一瘦两位客人。

这原本是供人歇脚解乏之地，却成就了他们一桩不色泽的生意业务。

瘦高男子穿着没那矮胖男子富贵，说话间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一番外交后，他奔入主题，“朱老板，我也不跟您多嚼舌根子了。把今天的事儿办了，我还得赶忙回去呢！”

这里低劣的茶水显然不合朱老板的品味，这都坐了泰半天，跟前碗里的茶水都晾温了，也不见他有所饮动。直到听了瘦高男子的这句话，他才不慌不忙的端起茶碗来。

将茶碗递到唇边，朱老板故作爽快:“开个价吧。”

谈及银子，瘦高男子马上眉开眼笑。他将一个巴掌立在朱老板眼前，附加一言:“五十两。”

朱老板两眼一瞪，重重搁下茶碗。溅出的茶水打湿他的衣袖，他快快当当甩掉衣袖上的茶叶。他原本是个爱清洁的人，现在也顾不得擦拭了。

“好你个瘦猴子，一段时日不见，胃口变大了啊！”朱老板如何不生气？他也懒得在这大热天里跟瘦猴子瞎掰扯，更省了坐地还价的功夫，原想五两银子就打发了，孰料瘦猴子竟狮子大张口，多要了十倍的价钱！

正所谓无商不奸，尤其在外行商的，没一个不奸诈的。瘦猴子自认这点无人能出他左右，若是换了旁人，只怕这单生意就要告吹了。

瘦猴三寸舌一绕，对朱老板好一顿体现:“朱老板，您可知道我在这批货上下了多大的功夫吗？那可是我从大宋天子眼皮子底下牵出来的！这一路的花销，我也就不跟您算了，只收您一个成本价，五十两已经不多啦！”

“五十两还不多？你当我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啊？”与瘦猴相交多年，朱老板怎不知他吹破大天的本事？就连他这样算计了泰半辈子的人，都险些栽在瘦猴手上好几回。这次任瘦猴说得天花乱坠，他一点自制再不给！

瘦猴不急也不恼，眼角余光一瞄，瞅准了朱老板腰上系的荷包里就五十两，不多也不少。

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瘦猴在拍花走贩这一行混迹多年，早练就了一身讨价还价的功夫。往往一句话内里掺着三分假，如今他更是杜撰出来的一小我私家物，“朱老板，我也不怕告诉您实话。这回我带了一个兄弟，他原本的意思这批货一百两脱手，我们中分了那一百两。那小子心比天高，我骂他初来乍到不懂行情。您看，这不今儿我一生气就没带他来。您老可别见责。”

瘦猴演技传神，那无可怎样的样子认真是做了许多几何逼不得已的退让似的。

朱老板哪能上他的当，他还不相识瘦猴这家伙？这小子可是一旦钻进钱眼儿里就六亲不认的主儿，认真有那么回事儿的话，哪能那么大方的跟他兄弟中分了那一百两？

瘦猴这小子嘴里若有半句实话，原本的一口价五十两，朱老板分文不少的给他！

见朱老板无动于衷，瘦猴又是一番添油加醋：“朱老板，我这回给您带来的货，可是极品啊——”

他话还没说完，朱老板就猛拍桌子打断，“上回你也这么说，说什么白玉无瑕。效果人家女人脸上居然有那么大一颗痣！”

饶是朱老板义愤填膺，瘦猴依旧平易近人相对，“那女人进你们铭翠楼之前身子是清洁的，我说人见白玉无瑕有错吗？再说人家面庞长得确实不错，那颗痣基础就不影响大局。”他将自己分说之后，接着对朱老板讨好：“那回是上等货，这回的可是极品啊！货我给您带来了，就在马车上。朱老板，要不您亲自验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