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血案)(1/2)
夜深了。
整个入云村被黑暗笼罩,陷入了沉睡,时不时有乌鸦飞过,扑棱两下翅膀,无聊地叫上两声,月亮的冷光照在青色的石板路上,显得比白天冷清了许多。
却也并非完全寂静。如果仔细听,就能听见一个巷子里传来的轻轻脚步声,脚步声不急,只是不那么稳重,倒像是声音的主人心情有些烦乱;再细听,就会发现这大晚上出来散步的人不止一个。
“妖怪跑了罗~哦~跑了罗~”虎子抱着后脑勺,大喇喇地跟在祁晓轩身后,仰脸茫然地看着天,嘴里唱着自己胡编乱造的曲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向前踏去。
“看来国御妖师也不过如此嘛,就只会闭着眼睛鼓风——瞎吹……”说着嘴上嗤了一声,伸出舌头翻着白眼对着头上的月亮做了个鬼脸,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他说的是谁一目了然,何况是在这个人就是虎子唯一听众的状况下。
脚步声突然停了。
“够了!”祁晓轩一声不吭地忍了他一晚上,终于忍无可忍,他烦躁地转过身来,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对着虎子吼道,“一路回来就唠叨个不停,你到底想怎样!我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
他不吭声就算了,这一说话居然还是这副德性!那正好,老子我现下心里憋闷着呢!你祁晓轩不是爱讲道理么?老子我现在就跟你讲道理!
虎子直接就炸了,一撸袖子一瞪眼:“干嘛干嘛!你把我英俊的脸打成这样,我唠叨几句还犯法了啊?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官差干嘛!你有种也把脑袋伸过来让我打啊!”说完还指了指自己的脸,上边还留着白日里去入云山捉妖反被祁晓轩当衣服砸得伤痕,“现在还肿着呢!”
祁晓轩心里憋出的邪火,都在如山的铁证面前被浇得透心凉,他盯着虎子的脸,哑口无言,嘴唇开合半天只吐出来了一个“我……”脑中一团乱麻,也不知道说什么,但又不想失了面子,只得闷闷地回了一句赌气性质的“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完便转过身不再看虎子,臭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哼,”虎子闻言扯着嘴嗤了一声——明明想发火偏偏要在心里憋着,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些城里人真是虚伪。瞥了眼祁晓轩,臭着脸依旧没有看自己一眼,紧握成拳的双手暴露了他心里显然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
真是难伺候……虎子瘪了瘪嘴,一脸嫌弃地对着面前的空气叫了一声。
“喂……”扭头看向别处,“我肚子饿了……”话音还未落下——
“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突然刺破了夜色!
虎子二人浑身一震,相互看了眼,俱无法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讶。暂时放下了自己的心思,二人双双行动。
“前面屋子有情况!”祁晓轩只凝神了一霎,探明尖叫方向后,暴起向前冲去。眼看那紧闭的房门就在前方,祁晓轩心下甚急,凌空一跃,一脚将那漆门踢开!
“吱呀”一声响,那两扇大门逐渐在祁晓轩面前展开,露出房间里的真面目:地上两个人形,一坐一伏,那坐着的“人”头顶双耳、身量极小、唇角带血、一双大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凶狠的幽光,不是那黄大仙又是谁!
祁晓轩白日大意不慎放走了它,现在它竟然自己送上门来,那里还有放过之理!登时怒喝一声,大老爷在空中一挥,墨舞长蛇瞬间向黄大仙所在之地猛扑而去!那想那黄大仙似是早有准备,双脚一掂,轻轻向上一跃,黄色的大尾巴缓缓摇摆,蓄势待发——
“虚恭大法!”
一阵奇臭无比的烟雾顿时充斥了房间,噗通一声,那黄大仙则借着虚恭大法的推力,硬生生从头上的瓦顶冲了出去!唯留祁晓轩在原地被那烟雾所制咬牙欲碎。
“混账!又被它用这招逃走了!”祁晓轩心中恼怒之极,奈何那黄大仙看似修为一般,然而这“虚恭大法”却是极其古怪,不但奇臭无比,更是难以阻挡;更有一身玄妙的隐匿身法,纵是修为高的人也难以追及,在这浓浓的黑夜之中,祁晓轩想要追上它,几乎比登天还难。
无奈之下,祁晓轩只得不甘心地退了回来,心情沉重,继续烦恼如何才能抓住这只狡猾又可恶的妖怪。正思量间,刚迈出的脚上突然传来一种软绵绵的突兀感,仿佛是……祁晓轩眼皮一跳,连忙把脚拿开,借着从被黄大仙冲破的房顶大洞透过的月光低头一看——不看还罢了,这一看顿时悚然,心脏猛地一跳,却又重重地沉到了谷底——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正瞪大了眼睛横躺在地上,身下是接近干涸的大片的暗红色血迹,面色如铁,身体僵硬,显然是已经死去有一会儿了。
祁晓轩抿紧了嘴唇,轻轻地伸出手去探那小男孩儿的鼻息,如果看得仔细,便能够发现祁晓轩的手指几乎是一直在细细地颤抖。他的手指默默地在小孩儿已经僵硬的鼻子前停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慢慢地放下:这个七八岁还穿着红色莲蓬肚兜的孩子,确实已经死了;从伤口判断,应该是被兽类以利齿撕咬颈部,导致流血过多而死。
自然是那只黄大仙干的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