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红色爱心(1/2)
清脆的鸟鸣,飘进未关严实的落地门,唧唧啾啾。
遮光的厚窗帘,拉了一半。玻璃门外的竹林依旧青翠,好似留住了时间,就像睡了一觉,昨日的种种便成了记忆。
触摸不到,却又真实存在。昨日的续集,今日已在上演。
秋去冬来,草坪枯黄,青草香残留在枕上。
林思思攥紧身上的粗布衣。粗糙硌手,和儿时妈妈做的衣服一样。
即便孤儿院的同伴一遍遍告诉她殡仪馆是死人住的地方,她始终相信梅老师的话——她考上了大学,嫁给了优秀的人,也有了孩子。
但她从未梦到过妈妈,好像从不曾拥有过一样。
一切,都像是上天开的玩笑,逗弄着她的猝不及防。
儿时每次上厕所,她都会站在孤儿院公厕的大镜子前,盯着自己的脸,拼凑脑子里妈妈日渐模糊的样子。直到一天她起夜,与同样起夜的老院长在镜子前偶遇。
“思思,你不像妈妈,像你爸爸。”老院长说。
“您见过我我爸爸吗?”
老院长摇摇头:“我看你一点不像妈妈,所以肯定像爸爸。”
她突然明白妈妈为什么对她又爱又恨。看着她,就会想起抛弃自己的爸爸吧。
公厕的镜子,不如卫生间的清晰透亮。暖黄的吸顶灯,像太阳般360°无死角照亮每一处。
天暖的春日,季冰性子来的时候,可以容纳两人的浴缸、刚好够他腿高的洗手台、亦或是吸顶灯下,都是他撩拨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动情之地。
每当这种时候,她沉醉季冰的疼爱,那面镜子里却仿佛有人影晃动。
待她定睛一看,却只有她和季冰。
“思思,你在分心?”季冰不悦地咬她耳朵。
“季哥哥,我不喜欢在有镜子的地方。”
“我长得不好看吗?”
“不是,是,是镜子里总好像有别人……”
“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
为了印证般,他让她面对镜子,看着自己在她怀里娇喘无力。
“看清楚了吗?”他时不时问她。
她看清楚了他的脸。有他在,妈妈靠近不了。
“季哥哥……”林思思摸上卫生间的镜子。忽然,镜子里的她,抬起左手。没有戴护具的手,摸上她的脸微微笑:“你长大了。”笑出了妈妈的样子。
“您,您要带我走了吗?”虽然冷淡阴沉,确是她怎么也梦不到的妈妈。
“我受的苦,你都没受完,怎么能走?”
啪!一根木棍,挥来。她的额头,多出两条血流。
笃笃笃,房门忽然敲响。
“林思思?你起床了吗?”林义喊道,“季冰来视频了,你要不要接?不接,我就挂了啊。”
“你敢!”季冰吼出一嗓子。
林思思猛然回神,右手里的牙膏,被她捏扁了,正从拇指一弹就开的口不断挤出草莓色的膏体,滴落至洗脸池里。
“请进,我在刷牙。”林思思慌忙放下牙膏,用水冲洗堆出一坨红色的牙膏。
刚冲掉,房门打开。林义举着手机屏幕正对她。季冰睁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丹凤眼,坐在迈巴赫里,目不转睛。
“思思……”他抹了把眼睛,“想我了吗?”
“季哥哥,我很想你。”
“咳咳,”林义把手机塞林思思手里,“我去找点吃的,你们慢慢聊。”转身出门。
门关上后,两人隔着屏幕相望,一时无言。
“对不起,没有等你。”季冰打破沉默。
“没关系,但我很想洗澡了。”
“今晚洗。等会直升机去接你们。”
“你会来接我吗?”
“……我不能。”
“为什么?”林思思摸着掉床上的爱心银币。
“爷爷他,去世了……需要办丧事。”
“昨,昨晚吗?”
“嗯,医院来了电话,但还是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怎么会……爷爷他身体不是还好的吗?”
“挑水摔了一跤……住乡下是他的心愿。你不要多想。”
“那,那你去忙——”
“思思,我手机要没电了。等会,等会我们就见。到家了,等我,我等会就回——”
嘟——通话结束。
林思思盯着没了季冰的屏幕,左手用力攥紧爱心银币。丝丝麻痛,游走筋脉,却握不紧。
【对他而言,家人更重要。】不见人身的声音又响起。
我也是他家人。
【话虽如此,但你排在末尾。】
长辈为先,没有不对。
【那你为什么心痛?】
因为我却任性地想他陪在我身边。
【……】
林思思擦擦泪湿的眼角,轻笑。谁都别想破坏我和季哥哥的关系。
他爱我,是不争的事实。
把银币放入粗布衣的口袋,她重新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
镜子里只有她自己。她梳梳头发,把右手发挥到极致,单手扎了低马尾。
荷包蛋的香味,从林义颠起的锅里飘出来。他用锅铲铲出三个荷包蛋,到白瓷盘里。
“精湛的厨艺,要近距离看。”他的后背似长了眼睛。
探出个头的林思思,走进厨房:“警察都会做饭吗?”把手机放配餐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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