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政治联姻(1/2)
第六十一章 政治联姻
金磊说:“满族人自古有妻后母,叔寡嫂的婚俗,丈夫死了,女人可以改嫁,父亲死了,儿子可以娶后母,哥哥死了,弟弟可以娶寡嫂,这倒是符合原始婚姻伦理道德的。可能满族长期封闭在白山黑水之间这样的蛮荒之地,过着原始部落的群居生活,受封建宗法婚姻的影响较小。”邢姬说:“在明史乃至后来的清史中颇有争议,以至成为一桩无头案,可能是满清王室隐慝了这段婚事。”谷宗义说:“我是亲眼目睹满清皇太后下嫁摄政王的。本质上说,应当是一段为保皇位的政治联姻。”
罗凰随同王秋阳一家为躲避满清兵燹,逃往浙东海盐,反而正面遭遇满清八旗兵的抢劫和勒索,羁栖海盐两年,病贫交困,身陷绝境。幸好罗成几经周折,历尽艰险,将她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终于回到了英台和山伯身边。面容憔悴,形同枯蒿的罗凰和秋阳在英台和山伯的精心调养护理下,慢慢又唤发出勃勃生机,面色红润,精神焕发。元宵节过后,忙于过年琐事的英台感到身子倦怠不适,少食、懒言,山伯赶紧请来大夫诊治。大夫把脉看舌胎后说:“夫人的脉搏有点虚弱,是由于劳伤过度,久拖失养而耗损元气,属于脾胃气虚。因而少气、懒言、倦怠乏力,食少,脉虚弱。补脾胃气虚常用四君子汤和补中益气汤。夫人的病并无大碍,吃几贴汤药调理调理就会好的。”罗凰伤心道:“母亲的病都是为担心、服侍女儿,劳累过度所致,都是女儿拖累了你。”英台笑道:“傻孩子,自从你从海盐回到我们身边,我天天都很高兴,只是过年忙碌劳累,过完新年闲散下来,反觉得身子倦怠不适了。大夫说了,吃几贴汤药,调养几天就会好的。”于是罗凰天天为母亲煎药熬汤,昼夜服侍,没过半月,英台的身体又恢复正常了。
病体初愈的英台又为罗凰结婚好几年没能生育而发愁,她悄悄地询问女儿:“你和秋阳结婚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至今没有怀上孩子?秋阳待你怎样?是不是他在房事上面有毛病了?”罗凰不好意思地说:“秋阳对我很好,我们夫妻恩爱如同新婚。他原来在房事这方面有点疲软,但还可以勉强同房。逃难海盐这两年,颠沛流离,生活困苦,房事上面也就越来越不行了。”英台说:“你要早点告诉我就好了。你舅舅对医药很有研究,他那里有专治不孕不育的祖传秘方,这种灵丹妙药,吃上半月就能见效了。”
晚上,罗凰悄悄对秋阳说:“你想不想要个儿子?”秋阳俏皮地说:“老婆大人,我朝思暮想都在祈求要个儿子!我们与大哥同一天结婚的,看大哥的闺女多俊秀,就像天仙似的。就怪我这命根子不争气,这会儿好像又竖起来了。来,赶紧办事,生个大胖小子。”可是折腾了半天,也没干成那好事,只得气喘吁吁地败下阵来:“老婆大人,没戏了,实在不行了。”
罗凰安慰道:“我已经找到一种灵丹妙药,吃上半月,包你管用。明天开始服用,不过要禁止房事半个月,才能再同房。”所谓祖传灵丹妙药就是“赞育丹”,其主药是淫羊藿,性味辛甘、温热,有补肾壮阳、祛风除湿作用,功效强于蛤蚧和海马。配伍熟地、当归、白术、枸杞、杜仲、仙茅、巴戟天、山茱萸、肉苁蓉等。罗凰要秋阳连服赞育丹半月,并分床而居,等到她月经来潮后十二天,夫妻同房。已经服用半月赞育丹又禁欲半月的秋阳,感到欲血沸腾,雄姿勃勃,春意盎然。
他好容易盼到天黑上床,小别胜新婚,夫妻恩爱缠绵,欢乐无比。秋阳继续服用赞育丹,夫妻俩连续缠绵绻缱三夜,然后又分床而居。两个月过后,秋阳喜出望外,罗凰怀孕了。
人逢佳节倍思亲,老夫人王小娇眼看罗凰回到了英台身边,母女俩形影不离,天天有说不尽的家常话,好不羡慕。她也天天思念远在北京的女儿天娇,因为路途遥远,中原又不太平,所以想去北京看望女儿,一直未能如愿以偿。过年时节忙忙碌碌,许多杂务缠身,迎来送往,应酬多多,也就淡忘了对女儿的思念。新年刚过,忽然冷清下来,就越来越思念起女儿来。于是她变得茶饭不思,忧郁寡欢,恹恹少言,老爷谷宪政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便与儿子天赐商量,要他陪同前往北京去看望天娇。
此时,天娇托谷家义勇军驻京秘密联络站的人从北京捎信来,开头是一首唐诗:“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这种魂牵梦绕的思乡之情,跃然纸上,读来令人情境交融,相通相契。信的最后向亲人报喜,她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眼看就要临产,无人照顾,希望母亲能前往北京。老夫人看完信后,一扫萎靡不振的状态,心急如焚地说:“天赐,马上收拾行装,明天就赶住北京。”于是,一家人忙碌起来,老爷和老夫人在家收拾行装,购置给将要出生的小外孙的衣服、用品和金银饰物。天赐忙着调动义勇军舰队,准备乘船由海上到天津大沽港,再改乘马车去北京。天赐对父母说:“乘船由运河去北京虽然风平浪静,但是遇到清军关卡勒索或是匪徒强盗抢劫,就很难应付。清军在海上没有强大的舰队,我们义勇军舰队上配有铜炮和火枪,又有海上作战的经验,而且我们还有一批货物要运往北京销售。”小娇说:“只要能快速又安全到达北京,海上那点风浪我还是能经得住的。”
经过两天的精心准备,天赐和父母亲带领卞文雄的小分队,终于悄悄地乘船离开苏州,经由上海吴淞口出海,往北方行驶。临别时儿子云汉吵闹着也要跟随老爷、老夫人和少爷一起去北京看望姑姑。母亲吓唬儿子说:“海上有蛟龙和海鳄,会把小孩吞没了。将来等你长大了,能勇猛地与蛟龙和海鳄搏斗了,才能出海远航。”儿子举起拳头示威说:“我不怕蛟龙和海鳄。我已学会了与恶魔搏斗的本领。”老夫人哄骗孙子说:“我到北京给你买冰糖葫芦和烤鸭,几天就回来了。在家好好听妈妈的话。”云汉勉强点头:“那好吧,我在家乖乖听话,等你们回来。”天赐他们舰队顺利地航行到山东威海卫刘公岛,停泊加水,休息了半天,又乘风破浪,日夜兼程驶往天津大沽港。为了躲避清军海关的搜查勒索,他们在港外抛锚,改乘快艇由东大沽悄悄登陆,再雇佣三辆马车,经天津、廊坊和卢构桥,由广安门进入北京城。他们一路走小街僻巷,由古老的紫金胡同,穿过上斜街、鲜花市场,下斜街,七转八弯来到阔别已久的谷府老宅。
夕阳西下,胡同里早早地就黢暗起来,看门的郭大伯见老爷、老夫人和少爷远道从苏州而来,喜从天降,赶紧把他们接到院内,又喜洋洋地去通报天娇。老夫人说:“不用通报了,她有身孕,行动不方便。我们自己进去,好给她一个惊喜。”于是郭大伯吩咐家丁、佣人将他们的行李搬进去。天娇闻讯,在丫头的搀扶下迎面走来,喜形于色:“我昨夜梦见有一条龙舟,劈波斩浪迎风驶来,不料你们今天就到了。”老夫人见了朝思暮想的女儿,热泪盈眶:“甲辰年离开京城,母女分离,一别就是几年,今日重返故居,恍惚隔世。你瘦弱多了,得好好调养,否则分娩时会难产的。”天娇喜出望外:“我原本想回苏州去生小孩的,可是兵荒马乱,路途遥远,也经不起一路颠簸,只能捎信让你们辛苦到北京来了。”母女俩有说不尽的知心话。
天赐问天娇:“姐夫呢?他不在家?”天娇说:“当年建斌打入清军,他在多尔衮正白旗营内当个城防巡视使,整天忙的顾不了家。前二年随军南征江淮,去年跟多铎从江南回京,当上了宫廷侍卫长官,相当于从五品的守御所千总,更加忙碌了。今晚皇太后大玉儿下嫁摄政王多尔衮,这会正在宫里忙乱呢。”老夫人说:“按照我们汉族的婚俗,皇帝死了,皇太后终身守寡,怎么能下嫁给摄政王多尔衮呢?满清皇太后与摄政王这种乱伦悖逆之事,有伤大雅风化。中国是礼仪之邦,这种伤风败俗之举必将招致天下百姓特别是文人墨客的口诛笔伐。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反正我对满清皇太后下嫁这种事是嗤之以鼻的,我正想写几首诗词讽刺鞭挞一通呢。”
老爷笑道:“这汉族先进文明的婚俗不适用于满人愚昧落后的习俗。满人是马背上的游牧民族,不同于汉族发达的农业文明,他们原始粗犷,能骑善射,豪放不羁。因此,他们的婚姻也很粗俗放荡,父亲死后,儿子可以娶后母,兄长死了,弟弟可以娶寡居的嫂子。就是君臣、男女也可以同池而浴,并肩而行,同坑而卧。皇帝死了,儿子可以娶父皇的嫔妃,弟弟也可以娶皇兄的遗孀为妻。所以多尔衮娶大玉儿也是情理中的事,不足为奇。
天赐幽默地说:“多尔衮是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贪婪成性的野心家,更是一个史无前例的江山和美人都要霸占的无冕暴君。他将皇太极的长子豪格谋害至死,又将他的福晋博尔济吉特容儿霸为已有。现在又对满洲第一美人,年轻貌美的寡妇大玉儿垂涎欲滴。听说他俩在宫中早就私通了,只是碍于小皇帝福临,只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宫中偷偷摸摸地幽会淫乐。建斌姐夫的姑妈,福临的奶妈李氏曾经悄悄地告诉我们,有一次他俩的私情给小皇帝发现了,小皇帝曾经发誓,一旦他亲政,便要亲手宰了他。这些宫廷桃色丑闻,给小皇帝幼小的心灵蒙上了阴影,也给他们母子俩心理情感埋下了深深的裂纹。只有十二岁的小皇帝,手无缚鸡之力,还得仰仗皇叔的鼻息,只能忍气吞声。他们母子俩对这位摄政王叔的狼子野心,早已心知肚明,可是孤儿寡母的靠什么与功高盖主的多尔衮较量?儿皇帝和皇太后的地位,危如累卵,岌岌可危。所以,我想皇太后下嫁摄政王这不仅仅是一场喜剧的落幕,也是一次残酷的宫廷争夺战的序幕。最可怜的是小皇帝福临,他现在只是个傀垒儿皇帝,只能听天由命了,天娇也算是福临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应当感同身受的。”
天娇却不以为然,调侃道:“世俗的所谓‘男欢女爱’,说的是这样的情侣:男人寻求刺激和欢乐,女人追求虚荣和爱情。多尔衮与大玉儿就是这样绝顶聪明的一对‘男欢女爱’的情侣。世人都知道,多尔衮是一个既爱江山又爱美人,野心勃勃的男人,他对大玉儿早有爱慕之心,总是想占有她。虽说他三十过半,正值壮年,却因常年南征北战,鞍马劳顿,又纵欲好色,掏空了身体,尚无子嗣,就是夺取了皇位也无法传宗接代。他要是与大玉儿成婚,既满足了做皇帝的心理,又占有了大玉儿,真是一箭双雕。而这大玉儿又是一个寡居多年,美貌多情的女人,皇太极生前对她并不宠爱,所以她对权倾朝野又相貌堂堂的多尔衮早就产生了爱情。福临所以能继承皇位,与大玉儿跟多尔衮这段暧昧的恋情有极大的关联。现在她下嫁给多尔衮,既可以结束偷偷摸摸的相思之苦 又可以保持皇太后的显赫地位,还可以保住儿子福临的皇帝宝座,这一石三鸟的好事,何乐而不为?我为福临有这样聪明过人的母亲感到欣慰。我也不想承认与福临的这份血缘关系,我不想去沾爱新觉罗家族的光。爸爸妈妈永远是我的亲爹亲妈,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儿。我们不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了。建斌这会儿正在宫里忙着呢,今晚回不来了,我为爸妈和天赐接风洗尘,好好喝上几杯。”
天赐说:“这几天海上漂泊,陆地颠簸,日夜兼程赶到北京,爸妈也都累了,简单做一顿晚饭,可以早点歇息。”卞文雄说:“不劳你们亲自动手,我下厨做几道拿手菜就行了。”老夫人说:“对,文雄的叫化鸡、粉蒸肉、狮子头,老爷最喜欢吃,少弄几只菜,早点歇息。”
接风洗尘家宴以后,老爷、老夫人和天娇早早回房歇息了。天赐与卞文雄悄悄地离家,翻越宫墙,潜入紫金城,想去亲眼目睹大玉儿下嫁多尔衮的婚礼。满人的婚嫁迎娶都在晚上进行,再说这皇太后下嫁摄政王的事情,即使在满清贵族看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婚事。汉族的伦理道德已经渗透到相对落后的满族之中,他们似乎开始意识到这种婚俗的原始落后,但还被视作悖伦,虽说不以为辱,但也不以为荣,所以,婚礼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
由于此事在廷臣中争论很大,连朝鲜使臣也用怀疑的目光看待端坐朝堂的皇父摄政王多尔衮,所以只是由礼部以小皇帝的名义发了一道上谕,说什么“皇太后年青寡居,春花雪月,郁郁不怡。皇父摄政王现又壮年孤鳏,形影孑立,床弟寡欢。谨请皇父皇母合宫同居,毋负朕以孝治天下之美意!钦此。”因为大玉儿下嫁多尔衮的事没有宣扬,也没有史典记载,所以查无实据,因为朝鲜使臣亲身经历了这桩奇特又短暂的婚姻,所以在朝鲜的史籍中是有据可查的,至于一般文人墨客、移民百姓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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