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好色之徒(1/2)
第三十一章 好色之徒
邢姬跟谷宗义开玩笑说:“听说吴三桂成了你的情敌,他对陈圆圆垂涎三尺,你不吃醋?”谷宗义笑道:“我虽然梳栊了陈圆圆,但只是风花雪月场中的一段风流轶事,没有什么爱情可言。后来我与圆圆成了好朋友。”金磊称赞谷宗义道:“你与陈圆圆只是萍水相逢,是她自愿要你梳栊的,你把情与爱的关系搞得很清楚,你不是一个好色之徒。而那个投降满清,给汉族百姓带来灭顶之灾的吴三桂才是个好色之徒。”谷宪政说:“其实情与爱的关系错综复杂,相恋的痴男怨女很难分辩清楚。我们还是继续时空倒流的游戏吧。”
天赐听到这个坏消息后并不惊讶,因为这样的结局,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他没有想到这位李抚台大人,行动如此迅速,手段如此卑鄙,有点让人措手不及。谷玉对天赐说:“既然陈圆圆已经被李抚台强行纳入田皇亲的歌姬班,我们不如火速赶往京城,一来可以打听她的消息,二来也能及时赶赴武生恩科考试。”天赐决定放弃乘坐楼船在大运河上的闲悠旅行,雇佣一辆马车装运武生考试校场比武用的兵器、火枪,他与谷玉骑马,日夜兼程,火速赶往京城。
他们很快到了京都的谷府,稍事休息,就去德胜门外田皇亲府邸打听消息。侯门深似海,一时也难以打听到陈圆圆的下落。天赐打算在田宏遇豪宅落成庆典那天,也送点贺礼,以便进入田府,伺机探询陈园园消息。
庆典那天,田宏遇大宴宾客,天赐备了一份礼物和谷玉一起来到田府。但见从德胜门起,一直到田皇亲府邸为止,整条街道上张灯结彩,搭起彩绸凉篷,从早到晚,灯火辉煌,照耀如同白昼。十里长街,点燃灯炬,五彩缤纷,蔚为壮观,天空也被映照得通红,远远望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火警呢。满朝的大小官吏,无不讨好田皇亲,一时送礼的、贺喜的排成长龙,田府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田宏遇和他的儿子田云岫,迎宾应酬,忙得不亦乐乎。田府门前鼓乐喧天,正厅里珠灯百盏,照耀得如同水晶宫似的,乐队奏的是霓裳羽曲,还有南昆北戏,杂技说唱,五光十色。而一般王公大臣的太太、家眷们,都在后面的内厅聚宴。
几百名宾客中,有一位身材魁梧,相貌俊逸,声如洪钟,武生打扮的人引起了天赐的关注。同桌的一位宾客对天赐说:“你从外省刚到京都,还不知晓这位少年英雄的尊姓大名。他姓吴名三桂,是辽东人,祖籍江苏高邮。父亲吴襄,现任京营兵马都督,与同是武将的田皇亲是莫逆之交。吴三桂出身将门,继承父业,对用兵方略,对答如流。田皇亲见吴三桂,年青练达,谈吐洒脱,十分器重他,时常和他谈论兵法。因此吴三桂成了田皇亲门下的常客,就是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对吴襄说,‘你儿子少年有为,日后必当重任,光宗耀祖,封荫晋爵,胜于老子!’吴三桂声誉雀起,京都无人不知吴三桂是后起之秀,连吴三桂自己也自命不凡起来。”那位宾客又压低声音,悄悄地对天赐说:“我观察吴三桂的面相,他虽然天庭饱满,气度不凡,日后是个将才。但是他眉目风流,唇颌飘浮,将来必定是一个贪图美色,不忠不义,卖国求荣,遭万人唾骂的千古罪人。”
酒宴进行到一半时,田宏遇喝得半醉,一时兴致勃勃,令厅堂下的乐队停止奏乐,吩咐左右将二十四名歌妓到酒席上为嘉宾斟酒侍宴。只见这二十四名歌妓个个浓妆艳抹,袅袅婷婷,眉开眼笑,原来划拳令酒,人声鼎沸的大厅,刹那间鸦雀无声,一双双溜圆的眼睛,齐刷刷地都去盯住那些美貌歌姬的脸蛋和倩影瞧个不停。只听田宏遇高叫一声:“斟酒!”,大家才从梦幻般的寂静中惊醒过来,又喜洋洋地笑谑喧闹起来。天赐远远地看到陈圆圆姗姗盈盈地走到吴三桂席上,玉臂舒展,执着玉壶,给嘉宾们斟洒。吴三桂是个好色之徒,见陈圆圆是二十四歌妓中最为娇艳的一个,现在给他斟酒岂肯放过这个调戏美女的好机会。
陈圆圆将一杯美酒递给吴三桂的手中,只见吴三桂并不去接,而是色迷迷地从头到脚的死盯着她看,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浪荡淫秽的话语,引得满席淫荡的笑谑声。吴三桂看得心里痒痒的,突然捉住陈圆圆白嫩娇柔的玉腕,尽情地捏着,把一盏酒全洒在了陈圆圆的绣花裙上。吴三桂赶忙给她擦拭,趁机捏了她一把,吓得陈圆圆尖叫了一声,又引来了满席更加淫荡的笑谑声。天赐看到,在众多的宾客中,只有像吴三桂这样的一帮纨绔子弟,乘着酒兴,放荡的调情嬉戏,饱餐美色。吴三桂更是在大庭广众之间,与陈圆圆眉目传情,暗牵红丝起来。
因为陈圆圆负责吴三桂那几席斟酒,没有到天赐这边来,可惜他没有机会与她会面。二十四名歌妓在班头谢氏的带领下,集体演唱了几支曲子。过后,吴三桂带头起哄,点名要陈圆圆单独演唱一支。陈圆圆得到班头许可,自弹自唱了一支古筝曲子,天赐一听竟然是他谱曲的《泊秦淮》。她把“烟笼寒水月笼沙”一句弹唱得凄美苍凉,让人仿佛身临秦淮朦胧月色之中。而“夜泊秦淮近酒家”又弹唱得如空谷击磬石既喧闹繁杂,又空虚冷漠。“商女不知亡国恨”一句唱得心潮澎湃,如万马奔腾。在唱“隔江犹唱后庭花”时,陈圆圆热泪盈眶,幽怨悲痛,忽听犹如裂帛一声响,便戛然而止,万籁俱寂,但是耳畔犹能听到凄惨的风雨之声。天赐想不到陈圆圆只听他弹唱过一遍,就能演绎得如此的缠绵悱恻,悠扬动听。可是,酒席上大多是淫乐的酒色之徒,陈圆圆只是对牛弹琴,只能感叹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酒席一直进行到三更,酒酣宴散,田宏遇令班头谢氏带歌妓们进内,他和儿子送宾客散去。吴三桂却流连忘返,恋恋不舍地看着陈圆圆被带进屏风背后,才勉强起身告辞。自此之后,吴三桂一心想着如何把陈圆圆弄到手,但是毕竟侯门深似海,虽说念念不忘,他一时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天赐与谷玉带着谷宪政给陆鸿飞的信,来到西直门陆府拜访老师。门房的一位管家说:“陆副都督一大早到京营去了,一会就回来,请二位到客厅稍等。”管家把他们领到客厅,吩咐家丁给客人奉茶。此时客厅后的草场上传来习武的声音,出于好奇,天赐和谷玉前往观赏。只见空旷的操场上,有十几个人在舞刀耍枪。天赐看到有一位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正在练习剑法,一招一式,与父亲教他的剑法如出一辙。天赐看得手上痒痒的,忍不住拔出身上的佩剑上去要同她比试一番。那美女潇洒大方:“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天赐说:“在下姓谷名宗义,小名天赐。”那美女说:“小女姓陆名元贞,小名叫天娇。”天赐豪爽地笑道:“哈哈,跟我姐姐的小名相同。”
那美女惊讶道:“天下叫天娇的女子很多,什么时候介绍我与你姐姐相识?”一阵寒喧过后,俩人便舞剑比试起来,他们一连过了七八十招,不分胜负。此时,陆鸿飞早朝回来,见女儿与客人一招不让比试武艺,便赶紧叫她停下,给天赐赔礼。只见他俩经过一番剑术较量,已经一见钟情,擦出了爱情的火花。陆鸿飞也非常器重天赐,心想女儿要是能嫁给这位如意郎君,他就心满意足了。陆鸿飞高高兴兴地收下了这位徒弟,尽心尽力地把自己平身的武艺和兵法传授给他。天赐天天到陆府苦练武功,一天见不到陆元贞就坐立不安,后来就干脆搬到陆府客房居住。这样天赐就能天天聆听陆鸿飞的亲身教授和指导,还能与陆元贞朝夕相处,一起苦练武功。闲暇时,他俩同处一室,谈诗论剑,谈情说爱,感情越来越深厚。
那天陆元贞到他的客房来切磋剑法,天赐终于忍不住了,突然深情地把陆元贞香艳软玉般的身子抱在怀里,一阵激荡的亲吻过后,便诚心诚意地向她求婚。而陆元贞从第一眼见到天赐时就爱上了她,经过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爱情越来越强烈,她天天期盼着天赐能拥抱她,亲吻她,向她求婚。今天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幸福的时刻,她立即答应了天赐的求婚,两颗炽热的心紧密地贴在了一起,海誓山盟,甜蜜地筹划他们的婚事,憧憬他们的未来。
天赐迫不及待地要谷玉到陆府提亲。遵照老爷夫人的嘱托,谷玉很快就与陆鸿飞定下了这门亲事,只等到武生恩科考试结束,就给他俩完婚。
转眼已到武举武生恩科开考的日子,崇祯帝命大宗伯董其昌为主考官,田宏遇为副考官,曹腾蛟为检阅。吴三桂正想入非非,千方百计要把歌妓陈圆圆弄到手,没有什么心思去应试考取功名。他父亲吴襄竭力督促他一定不要失去这次机会,并在主考官董其昌面前竭力举荐褒奖他那宝贝儿子。这天全国的武生云集御校场,个个摩拳擦掌,争先恐后要夺取桂冠。主考官、副考官和检阅都全身披挂,威风凛凛地到御校场,正襟危坐在检阅台上点名,评判武举武生的一二三等级。吴三桂父亲是京营都督,率三百名武卒,在御校场四周警戒弹压。御校场人声鼎沸,几百考生跃跃欲试,等待进场竞技。
天赐一身戎装,骑着一匹乌龙驹,雄赳赳地站立在御校场上。他看到吴三桂甲胄紧束,打扮得整整齐齐,也出现在御校场上。检阅官曹腾蛟下令竞技开始,数百名武举依次进场竞技。武举考试过后便是武生考试,也相继一个个进场竞技,一直到晌午,考试终于全部结束。下午又经过一场复试,几百名武生武举考试结束后陆续回客栈,等待西华门张贴武科皇榜。
这次恩科武举武生考试,武举中的头名是马宝,其他如吴问如、马宏图、董国柱、周遇白等也都是臂力过人,弓马娴熟的。武生中的头名便是吴三桂,天赐只排在二甲第一名。其实吴三桂的刀枪弓马与天赐相比并无高强之处,用兵方略都是传承父辈的老一套。那老朽的主考官董其昌看他父亲是京营都督的面子,加之吴三桂在京都的官场中声名日盛,所以主考官董其昌给吴三桂评定为武生中的头牌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天赐除有娴熟的刀枪弓马功夫外,他还表现了其他考生没有的步兵和骑兵的火枪射击表演。在用兵方略上,他突出论述了加强士兵个人素质训练的重要性,并建议尽快在明军中组建步兵火枪营、骑兵火枪营以及炮兵营。但是老派的主副考官对这些新科技、新战略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所以天赐的名次被排在二甲第一名也不足为奇。董其昌将武科皇榜给崇祯帝御笔亲点,令马宝为蓟州副总兵,其他如吴问职、马宏图、董国柱、周遇白等得中一甲的武举也授予指挥官职,即赴辽东洪承畴处驻守锦州、宁远前线。天赐被授予九门城防巡游使,是一个没有兵权的武官,负责京城九座城门防务的巡查督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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