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满天星十七(1/2)
“小公子叫什么名字?”
大美人轻轻拉着她的手,红唇轻启,吐气如兰的吹拂在赵熙的右脸。
赵熙闹了个大脸红,急忙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慌乱说:“赵,赵子熙。”
飘雪姑娘抬手一笑,好一个牡丹国色:“真是个好名字。”
赵熙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变成这样,她被美人的美色冲晕了脑袋,晕乎乎的就被大美人拉着手坐到八仙桌前,差点把自己的目的都忘了。
不过赵熙好歹也是个被叫狐狸精的狐狸,回过神来就开始套话了:“我要来时听老鸨说姐姐身体不适不能接客,现在看着好像好了许多。”
“刚好呢,”飘雪脸上染上愁绪:“还不是前几天那个客人把我吓坏了,好好的男人,突然变成了女人,可把我吓的不轻。”
也是个女人的赵熙:“……”
她抓紧问:“还有这种事?那女人长什么样?”估计就是何葭,但是她来逛青楼干什么呢?
“没看清,长的应该不错吧。”飘雪悠悠的道:“也是高高瘦瘦的,倒是跟小公子你有点像呢。”
她的眼神幽深,丹红指尖缓缓划过赵熙的脸颊,眼尾的花纹好似绽放般美丽:“小公子应该不是给小姑娘吧?”
“当然不是。”赵熙脸不红心不跳,心里还惦记着套话呢:“那她是跑掉了吗?”
“嗯,打破窗户跑了。”飘雪道:“不过,总是提起她做什么,小公子,我们应该做些正事了。”
赵熙一懵,什么正事?
飘雪抓着她的手,力气一瞬间大到直接把赵熙推到床榻上。赵熙看着她薄如蒲柳的身形,压制住下意识使用修为的动作。
后脑勺磕在柔软的被褥上,赵熙挣扎的要起身又是被飘雪一手推肩推了回去。
那如绸缎般漂亮的长发垂下,飘雪的衣角滑落,如隐秘的诱惑。赵熙的鼻间净是幽远的香气,明明飘雪一眼就是馥郁明丽的美人,但是气味却更加清淡的木质香,尾调是沁人的冰凉,如同高山雪落下在空中最后的余韵。
赵熙恍惚的感受到了一丝违和,在这位飘雪身上。
但是她现在根本无法多想,急忙的挣扎:“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没有冒犯飘雪姑娘的意思!”
飘雪委屈:“哦,是人家不漂亮吗?”
“不是的啊!”赵熙大喊,她心里一急,就像被陷阱抓着的山雀一样张着手扑腾,直接把飘雪逗笑了,奇怪的气氛总算缓和一点。
等等,后面是什么?
赵熙眼神一凝,身子一转,就把身体底下的被子抽开,一个只画了一半的阵法赫然显现。赵熙眉头一皱,是传送阵。
偏偏此时飘雪恰好的开口:“啊,原来她想干这个啊。”
赵熙看向她问:“什么?”
飘雪从赵熙身上离开,慢悠悠的走到桌前斟酒:“那天那个女人把我打晕,却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醒过来。正好看见她站在我的床前画着什么。我也看不懂,就没管了。”
赵熙认真看着眼前妩媚的美人,她的话里漏洞很多,就以何葭杀三百人逃跑的行为,根本没有理由放过看见过她容貌的飘雪。更何况飘雪明显对何葭印象深刻,却现在才说出何葭在她床上画传送阵的事情……
正当赵熙想着逼问一下飘雪时,他们的门又被大力的推开,是一脸严肃的何羽瑾:“赵熙!”他身后还跟着其他的弟子。
还没等赵熙解释,何羽瑾就快速的瞥了眼飘雪,确认是个普通人后就急促的跟赵熙道:“走!发现何葭了!”
赵熙马上起身,快步跟上何羽瑾,在房门要关上时,赵熙回头一眼:飘雪坐在那,执着酒杯轻品着。没有看她一眼。
赵熙要紧下唇,终究还是放下疑问,跟上何羽瑾。
“唉。”
归于平静,一声叹息在房间里回荡。
美人的身形开始拉长,艳丽的裙摆由洁白的衣角取代,满头珠翠消失,取代的是乌长的发。
原本魅惑的面容开始锋利,男性的立挺骨相显现。
眼尾朱红,眼眸如渊,飘雪变成谢随。
“谢家那点破东西还能被翻出来,真是些没用的东西。”谢随眉目含霜,何葭的事情符侑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他,不同于赵熙他们的姗姗来迟,谢随早就发现了何葭,她的状态很不对,身上的气息已然到了大乘,而发现何葭的灵根竟然是五灵根时,谢随真切的被气笑了。
一体两魄,似仙似魔,站在眼前的已不再是人,而是‘大道’。
这就是当年耀河谢家的绝秘:人形天道。
世人对于谢扶雪的灵根猜测纷纷,只因为他每次并不使用法术,只以剑道立威。众人只当这是他的剑道追求,毕竟那时的谢扶雪为天骄魁首。
在当初三界混战时,谢扶雪执剑一人,就为千军万马。
而当他成为濯世仙尊时,他的这种行为被天下剑修所追随,认为这样只执着于剑,才是最为纯粹强大的剑道。
但事实上呢,举世瞩目,名满天下的谢扶雪,是最为废物的五灵根,他不是追求剑,是只能选择剑。
戾气浮现他的眼脸,谢随从来没有如此时般愤怒:若不是得知那个女孩是赵熙的好友,从符侑那里得知赵熙很伤心,要亲自见何葭一面,他早就把何葭连同里面她体内恶心的另一个灵魂粉碎!
任何一生是由不同的情感组成的,唯有不同情感的冲击下,人才会成长,才不会受到同样的伤害。
谢随希望赵熙能体会到这次何葭给她带来的感情,更加明白她自己的人生之路。
这是他们的能暂时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
何葭从未这样感觉到镜子看了五百三十四年的脸如此陌生,她静静的坐在镜子前,然后猛的把镜子要砸在地上却身体一顿,面上抽搐着,沉默愤怒的表情变成了愉悦。
‘何葭’轻轻抚摸着镜子里的脸,笑道:“小葭,和父亲永远在一起就那么生气吗?”
何葭作呕,狰狞的表情体现了她心神的溃败:“畜生!败类!!去死啊!”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不过是收回而已。”何原休温和的表情收回,他的表情平常又冰冷,好像夺舍亲生女儿的身体对他来说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更多的是野心在他的心里膨胀:“我将会是三界的主宰!天道犹如我手里的纺线任我编织!那时候,你想死还是想活父亲都任你。”
何葭流着泪,但是她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使她的眼神如昆虫般的无机质冰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何葭眼神空洞的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回家呢,为什么要听信父亲的谎言呢?
何葭对于父亲一直是憧憬的。
父亲是何氏最末枝的子弟,甚至都不能对外说他们是何氏族人。但是那时的父亲一点也不在意,他经常跟何葭说天赋不是唯一的绝对因素,上天不会辜负努力的人。
何葭把父亲的话记在心底,所以哪怕她是最废物的五灵根,何葭也从来没有垂头丧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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