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你与世界的关系（1/2）

还是公司附近那个中餐馆。找了个安静的小隔间。饭点已经过了挺久，周围也没什么人了。

两人路上聊了点有的没的。小马知道了路哥曾是个满城跑、找着吃的老饕，见什么吃什么，没有什么忌讳。后来工作了忙起来，早年也没逃过应酬的事，胃就有点扛不住了。如今吃得很养生，传统中餐，食材也都要中规中矩，不爱那些烈的、新鲜的、刺激的了。

还跟路哥交代了。他是个从来没什么大志向的人，对什么都没太大兴趣。唯一用心学过尝试过的，只有摄影。

在发现自己天资只能算稍有，与软件技术之间又实在没默契之后，也放弃了。

社友和前辈们都说，软件和技术是最可靠的，只要你给出正确的指令，它就能给出你想要的结果，不满意还可以慢慢尝试。但他就是没那个耐心，看到专业人员需要用到的那十几个功能页面，共计几百个按钮、数据、标准，头都大了。

他喜欢的，就是跟想拍的东西互相感应一下，抓住了机会拍对了，就高兴；没拍到，就遗憾。这样的，走不通那条需要摸索着去追的羊肠小道。他没有引路人，没有拿得出的经历、作品，也没有为了趟出一条路而破釜沉舟的心。

路哥没说什么。

小马不知道路哥是因为这话题交浅言深不方便说什么，还是没时间说什么。因为他絮絮叨叨的心路历程还没讲完，餐厅到了。

入座点菜，话就被打断。

等到坐定了，路哥自然而然地开始了在公司休息区里的话题：“我们的事情说清楚了，还要说说这个圈子、以后工作的事。

他停了停，看着小马笑一笑：“如果没猜错，你是看到了今天莫言琛的事情。但只莫言琛的事，不至于让你想这么多，应该还有什么。可能是你想做什么被拦住了，或者是你问了谁，听到了些你不太愿意听的事。这个我就猜不到了，不如你说说。”

待小马把这一天的经历及自己曾经的想象说完，路哥点点头：“原来如此。”喝口茶，夹了一口菜，示意小马，“今天点的都是你能吃，我觉得这里做得不错的。现在心情好了，应该饿了，吃吧。”

看着小马举了筷子，他继续：“我刚才跟你说，有风光名利的地方，就有你看不惯的事。交易、倾轧、利用、圈套……这些手段里，有些事出有因，有些是一时糊涂。当然，更多的，是在看多了一些事之后，觉得司空见惯，就等于理所应当了。

“你会听到很多话。比如‘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或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然更包括‘识时务者为俊杰’，‘想要什么，总得拿些东西去换’……

“这些话都没有错，但不代表它们必须是你做事的最高标准。或者说，不代表你因为在屋檐下，因为要识时务，就放弃需要坚守的底线。我们需要理解和包容一些东西，但也可以选择避免某些行为。干预他人确实超出了个人的能力范围，但至少可以坚持自己。”

小马听着这些话，手和嘴不由自主就停下来，眼睛也张大了，神情极认真。然而他眉头微皱着，在思考，好像思考得有些艰难。

路靳楠笑了笑，摊摊手，吃口东西。等嚼清楚、咽下去，带着小马重新开动，才又微笑着说：“刚才那些说得是有些泛泛，我们举个例子吧。

“就比如今天的事情。如果事情从始至终确实与莫言琛无关，而他因为工作忙碌或任何原因，没有及时应对网络和粉丝的质疑，这有任何问题吗？”

小马摇摇头。

“那么，如果照片里的人确实是他。而他的团队在事发之后，出于自保，决定用谎言来包装自己，这样呢？”

小马想了想，说：“虽然我不喜欢这样的做法，但勉强可以理解。”他顿了顿，又问，“不过，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一开始就应当避免的吗？”

路哥点点头：“是。因为双方在行业中的地位差异，一方有意，另一方愿意迎合以换取一些好处，这样的事情，是不太干净。我们选择不做，有些人选择做，这是私德的领域，我们无法禁止，只能选择不喜欢这样做的人。你的同事们，大概就是选择了，不喜欢他们。”

好吧。小马有些气馁，但确实无法反驳。

他已经有点受到打击，路哥却毫不犹豫又补了一刀：“如果真的是他们策划了这次的新闻，是为了报复，或是要从另外的人那里交换利益，那也只能根据新闻的真实性，确定他们是否需要承担法律责任。而我们也只能从这件事中知道，他们可能是乐意并擅长动用阴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