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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将冶艳和寂寞,全都绽放给那个陌生男人(3)
眼前的男人眼睛赤红,额际有明显的大颗汗珠儿滚落,一向冷静自持的心性此刻也早已动摇。这是个不需要隐忍的年代,尤其是他这样的男人,更是年轻女人主动巴结讨好的对象。
“白珂,我……”
他紧咬着牙,挤出一句话,烦躁地抬起手撕扯自己的衬衫领口,露出大片肌肤,上面已经呈现出一股不自然的绯红色,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原因,上面泛起一层像是**皮疙瘩似的战栗。他这才喘过气来一般,长吁一口气,掀起眼皮看向简白珂,眼中满是深重的欲色。
简白珂禁不住在心中狠狠骂了自己一句,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她挪动身体,重新站到沈澈面前,纤瘦的身子刚巧卡到他的两腿之间。轻轻俯□,她的鼻尖几乎都抵到了沈澈的鼻尖儿,可她并不亲吻他,只是凑得极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沈澈甚至可以闻到从她口中散发出来的淡淡甜香气息,这令他的呼吸更加沉重,与他的浑身火烫不同,简白珂的肌肤微凉,刚一触碰就令他身体深处的暗火燃烧得更炽。
“等我一下,我去下卫生间……”
她媚眼如丝,手指在自己唇上轻点一下,然后轻轻按在沈澈唇上,那眼神姿态带着一股风情,竟和平素的内敛安静大相径庭。看得沈澈一愣,然而此时的他却顾不得多想,只是看着她抓起随身的包,几步走向房间自带的卫生间,将门缓缓合上。
这种太过明显的暗示,令沈澈窃喜,他并非没有经验什么都不懂的男孩儿,在等简白珂出来的时候,已经胡乱地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将床上的被子抖开,遮住身上要害部位,眯着眼等着她。
果然,没一会儿简白珂走出来,大概是洗了一把脸,脸上还带着水珠儿,见沈澈这副模样儿,朝他微微一笑,然后走到床沿,半跪着主动去吻他。
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亲吻,四片唇黏合在一起,带着灼热的温度。简白珂慢慢支起身体,将自己纤细匀称的一条腿缠上了沈澈健壮的腰身,半截小腿蹭着他的大腿,那柔嫩的肌肤轻轻摩挲着。沈澈浑身一僵,脸上的肌肉跟着抽了抽,然后呼吸更沉了几分。他的唇,也从她的红唇上渐渐下移,舔/弄起她的耳垂。
两个人离得很近,简白珂甚至能听到沈澈吞咽口水的声音,她似笑非笑,偏过头去方便他的亲吻,双手抱着他的头。
陷在情/欲中的沈澈只觉得鼻端一股淡淡的幽香,异常撩人,不禁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吻上去。
很快,沈澈的舌尖来到她的颈子上,爱恋地在她锁骨处流连,在那突兀脆弱的两片骨上舔/弄厮磨。
她眯着眼,湿漉漉的感觉令她感到些许异样,但却并不讨厌,甚至比想象中的要来得温柔缠绵。她有一刹那的失神,然而这失神还不过一分钟,她身上的重量就一下消失了,身下柔软的床一颤,原本抱着她的男人重重跌回到了大床之上。
简白珂摇摇头,将心头的那份华丽的绮念挥散,这才伸手轻拍了几下沈澈的脸颊,小声唤道“醒醒,醒醒?”
见他没反应,她长出一口气,知道沈澈是真的昏睡过去了。她脖子耳朵上擦了些“特殊的”香氛,能让他好好睡一觉。
就在刚才,她蓦地想到,她还不能这么快就让沈澈得到自己,男人都是这样,越轻易,越不待见。不是说么,一个男人若是同时对两个女人有好感,他更喜欢谁,取决于谁对他更加冷淡,典型的人类犯贱心理。
所以,她在翻弄包里的避孕套时,看到那一小瓶“香水”时,果断地改变了计划。
十分钟后,将自己的衣服故意弄得有些“狼狈”的简白珂拉开房门,看到沈澈那几个狐朋狗友还在,于是她红了红脸,装作极害羞的样子小声道“他、他睡了……我想下楼买些东西……”
说完,她推开套房的门“姿态忸怩”地“落荒而逃”,只听得身后此起彼伏的笑声。他们想歪了,自然以为沈澈趁着药劲儿得手了,而这单纯胆小的姑娘,不好意思地抢先一步逃走了。
关上门,简白珂靠着门板冷笑,沈澈,你对我来说,怕只能是一块跳板。
站了一会儿,她慢慢找回了些力气,刚才那一套她看起来做得娴熟,却毕竟是第一次实施,即使在脑子里勾画了千遍百遍,但直到现在,双脚都是发软的,手心里也都是汗。
你这孩子,看着聪明,其实,早晚要吃大亏。
那人吐出一口烟,借着那缭绕的烟雾,轻声说出这句话。那时,她不屑,但却不敢反驳,她回过头去,只能看到母亲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如往常。那一刻,她才明白过来,为何在那人众多的情妇中,她的母亲能保住地位,稳牢如初。
因为她聪明。聪明的女人虽然有时候不可爱,却能叫男人省心,免去了很多麻烦。
简白珂握了握手,擦去掌心里的冷汗,慢慢往电梯的方向走去。脚下铺着厚厚的暗红色地毯,走起路来无声无息,空旷的走廊里几乎听不到一丝声响,同样,这种私人会所,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从哪里钻出个服务生来。
她凭着来时的记忆寻找着下楼的电梯,如果她没记错,这里的地下一层有画廊,经常有展出,既然难得来一趟,她很想去看看。简白珂正左右打量着,忽然脚步一滞,嘴也抿了起来,她刚拐了个弯,没想到,就有意外收获——
同样是一间和刚才那间套房格局布置都很相像的高级套房,只是这会儿门大开着,门口躺着个衣不蔽体的年轻女人。
说是年轻女人,不过由于她是俯卧着,脸看不到,简白珂只能从她的衣着打扮上猜测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女性,她试着上前,伸出脚尖,碰了碰那女人的手臂。
女人似乎微微动了动,嘴里也发出模模糊糊的单音节,简白珂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死尸,她也就无需害怕了。她掩饰不住好奇,探头往卧室的方向看了看,却并没有人,看起来,这女人要么是喝高了,要么是嗑药了。
简白珂摇摇头,不自爱的人自然也得不到别人的关爱,既然没死,她也懒得再管闲事,倒退两步就要离开。
不想,她的脚似乎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一双明显是男人的脚,没穿鞋,就那么站在地上,视线再往上,则是健壮的小腿,腿毛并不很浓密,格外笔直。
简白珂大惊,她身后何时站了人,而她竟然没察觉?!
她的眼神还来不及继续上移,甚至连一个“谁”都没喊出来,脖子上就传来一阵钝痛,眼前果真如书中描写的那样,立即闪现出无数金星,缭乱纷杂,接着便是大片黑暗,一翻白眼,她确定无疑,自己被砸晕了。
简白珂晕过去时想的是,她弄晕了沈澈,自己又被别人弄晕,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一双手,在她即将落地的时候,接住了她,似乎,那动作间还有些犹豫生疏。将她抱起,男人忽然皱了皱眉,略显惊讶地俯□,动了动鼻子。最后,他来到简白珂的脖颈和耳后,细细地嗅了嗅,紧缩的眉头继而舒展开,露出个了然而讥讽的神色来。
原来,是个玩“仙人跳”的风尘女子,那,就怪不得他了。男人有些嫌恶地抬起头,长腿一迈,抱着昏倒的简白珂走入浴室,将她扔到了注满热水的浴缸里。
他下了狠手,别说是简白珂这样的柔弱小姑娘,就是美国大兵挨了这一下子,没个一两个小时也醒不过来。他站在浴缸外,将昏迷的简白珂剥了个精光,冲得干干净净,擦干后直接抱回了卧室。
他的假期只有三天,部队生活单调而艰苦,于是他打算放松一下,到了这家会所休息。没想到,父亲战友的女儿居然打探到他的行踪,喝得醉醺醺的非要主动爬上他的床。
他倒并不刻意禁欲,只是这女人不是他的喜好,刚打算给她拖出去,就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倒霉的简白珂撞到了枪口上。
看着她□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男人挑了挑眉,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这样温柔美好的年轻女孩儿,居然专门在高级会所里“犯案”,估计她下手的对象,都是些好色有钱的男人,也算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他擦了擦湿淋淋的身体,将她摆弄了几下,早在给她冲洗的时候,他就发现她的腰身异常柔软,胸脯丰润,肌肤细滑,果然是个尤物。他立即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喉咙里也有些干渴,虽然他此刻面无表情,但yin暗的颜色泄露了他的需求。
揉了揉她的娇躯,男人伸出手,摸向简白珂的小腿,滑过膝盖,来到大腿内侧,美好的触感令他微眯了眼睛,他几乎没做太长久的停顿,就继续往上滑,滑入湿润神秘的地方。
忽然,他神色一动,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手指又探了探,摸到了那片在他印象中本不应该存在的薄膜。
懊丧地收回手,男人低骂了几句,看了看依旧昏迷的女孩儿,索性一把抓起她的两条腿,将沉重的身子覆了上去。
他没想到,她居然还保存着纯真,他总不好如此强取豪夺——
但,就算不真的要她,享受点儿甜头儿,总是好的吧。他抿紧嘴唇,脸色yin郁,用她的腿根儿夹紧自己。
19、你们都愿意给我,却忘了问我究竟要不要(1)
范墨存也不说话,修长的手指轻轻叩打着桌上的紫砂壶,宜兴的壶配太湖的碧螺春,真是人生一大美事。只是此刻,他有些无心品尝,在等着面前女人回顾往事的时候,杯子里的茶渐渐凉了。
“那次……那次是你?!”
简白珂打了个哆嗦,“那件事”她是刻意忘记的,毕竟,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头痛欲裂,浑身无力的经历,实在太不美好。
“想起来了?”
范墨存松开手,身子往后仰,靠在椅背上,眼神闪了一下。
此刻他该哭还是该笑,每一个细节他都念念不忘,而她却要在三番两次的提醒下才能捕捉到记忆的碎片。
“呵,你真是给了我太多‘意外’!”
简白珂先前的狼狈之色渐渐消褪,出声挖苦,看来,这个男人还真是神出鬼没,居然早在她念书的时候就和自己有了交集。
“不过,你给的‘意外’更大。第一次见,你身上涂着迷幻水,任谁也想不出你是个正经人,我也就顺水推舟了。不过,你也应该很清楚,我那晚上只是碰了你,却没‘进入’你……”
听出她话里的揶揄,范墨存毫不掩饰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得意,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刚要点上,又想起什么,悻悻地放下了。
简白珂被他直白的话呛得噤声,一直放在桌下的手也握紧了,圆弧形的指甲深深地嵌到掌心纹路里,但她几乎察觉不到疼。
她当然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是□如初生婴儿的,只是身上多了很多暧昧的痕迹,深浅皆有,遍布在娇嫩的肌肤上,尤以胸口处最多。最要命的是,刚一动,双腿间便火辣辣地疼,简白珂吓坏了,慢慢挪到浴室冲洗检查,发现隐秘地带竟红肿得厉害,她咬牙伸出手指探向深处,却意外地发现那个击昏自己的男人,并没有真的侵犯她。
所以,她才能在此后的某一天,用自己的“纯洁”,做了一笔交易,一笔令她至今还算满意的交易。
“范先生,有话不妨直说,从上次见面到现在,你绕了太大的圈子了,你不累,我都累了……”
不等简白珂说完,茶室的服务生悄声走来,她只得收声,不想让第三个人听见她和范墨存的谈话。
服务生恭敬地从托盘上托起小碟子,轻轻放在她面前,说了声“请慢用”,然后便如来时一般无声离开。
简白珂低头,精致的白色瓷碟上两小块嫩黄色芒果班戟,鲜美的芒果肉混着奶油,甜品的甘甜气味叫她忍不住轻嗅了一口。
“刚才你几乎没吃东西,饿了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范墨存似乎烟瘾不小,只可惜碍于这里不方便吸烟,他只好捏着香烟,眼神深沉,定定地看向简白珂。
原来,他刚才和服务生耳语,是为了帮她叫一份隔壁甜品店的招牌甜点,还记着她没吃晚饭。
只可惜,这小恩小惠尚不能令简白珂对他改变敌对的态度,然而,一拿起银勺,她居然又想起了那段蒙尘的童年少年岁月——
那还是香港回归后不久,她和父母一起去香港,第一次吃到正宗的芒果班戟和杨枝甘露,印象中,那也是唯一一次一家三口的旅行。记忆里那时的香港特别美,那时的甜品也特别甜。
进入娱乐圈后,简白珂有无数次机会前往香港,可是再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触,无非是购置些服装珠宝,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她这才知道,其实厌恶也是一种情感,最怕的是,再也没感觉。
她甩甩头,不去再想,如今父亲已经去世,母亲重病在床,她所奋斗的一切,都是为了赚钱,赚更多的钱,为母亲看病,给自己攒养老钱。
大概是吃得太急了,简白珂被一块芒果肉给噎了一下,她立即扔下勺子,抬起右手捶着自己的胸腔,抓起茶杯就灌了一大口茶水,眼泪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泪眼朦胧中,她瞧见对面范墨存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积郁之气更重,一口气提不上来,呜咽着咳嗽起来。
“怎么了,又没给你下毒,这怨念的小眼神儿,看得我都心疼了。”
范墨存起身,走到她身后,从后面抱住她的肩,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语气放柔了些,幽幽道“就那么不喜欢我?”
简白珂总算好受了一些,擦了擦眼睛,拿过桌上的墨镜戴上,遮住大半张脸,挣开他的手,站起来就要走。
“简白珂。”
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音量并不大,简白珂犹豫一下,还是收住脚,但没转身。
“我有事求你。”
她一惊,这样的男人,能来求自己,又是为了什么事。深吸一口气,她挤出个笑,飞快转身道“我有什么好处?”
范墨存一愣,似乎没料到她先问这个问题,按照一般情况,她不是该问自己求她做什么么,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不过,这样的她,才更加有“挑战性”,不是么。
“你想有什么好处?”
他走向她,伸手搂住她的腰,俯身蹭了蹭她的脸颊,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鼻尖上。
她不躲,反而扬起脸来冲他妩媚一笑,两条手臂也顺势缠上他的脖颈,吹气如兰,一字一句道“我可以帮你,不过,事成之后……”
故意卖了个关子,简白珂垂下一只手,慢慢抚上范墨存胸膛,察觉到他上身明显一震,却又很快恢复如常,细长的手指擦过他的心口位置。
“我要离婚。”
话音刚落,范墨存准确无误地一把捏住她的手,脸上的笑容犹在,然而语气却前所未有的冰冷。
“你,做,梦!”
说罢,他一甩她的手,推开她,自己率先迈步推门离开。
简白珂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一丝古怪,她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飞快地蹲□子,在地上摸了一把。
再起身时,她手里,赫然多了一支被揉个半碎的香烟。
简白珂犹豫了片刻,还是凑近了,仔细闻了闻,眉头拧得更紧。
她绝对不会记错,那一晚,唯一的记忆,就是这淡淡的味道。
等到简白珂终于回到剧组安排好的宾馆时,都已经快12点了,幸好和宁宁通过电话,小姑娘才不至于太着急。
“白珂姐,那个……”见到简白珂,宁宁的神色有些古怪,支支吾吾的。
“怎么了?”
简白珂有些不耐烦起来,她现在只想卸妆,泡澡,睡觉,边说着边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那个……”
宁宁跟在她身后,她跟着简白珂的时间不短了,自然知道房间里这位不速之客绝对不在简白珂乐于见面的名单上。
简白珂甩开高跟鞋,赤着脚走到冰柜前拿出一瓶矿泉水,刚拧开,余光就瞥见有人坐在沙发上,似乎正在品尝着她的红酒。
“你怎么在这里?!”
眼一眯,她声音里明显带着几分不友好。
20、你们都愿意给我,却忘了问我究竟要不要(2)
不知为什么,面对着面前这位衣冠楚楚,年轻有为的娱乐王国的帝王范墨元,简白珂就是无法做到出自内心的毕恭毕敬。或许是人各有志,即便是在她最艰难的那几年,她也不许自己的那仅存的,甚至在外人看来有些可笑的尊严被随意践踏,更遑论现在,在她已经不需要逢人便说尽好话,卑躬屈膝的时候。
见对方并没有丝毫侵犯到他人私密空间的自觉,简白珂站在原地不动,慢慢喝着手里的水。即使在这般暴躁的心情下,她的动作依旧优雅,这一切都来自于早些年严苛的家规,如今看来,倒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
“我等了你一小时十五分钟,可显然这并没有取悦到你。”
范墨元放下杯子,里面的酒红色液体摇晃着,最终归于平静。从简白珂的角度望过去,他和范墨存果然有些相像,血缘基因这东西果真奇妙,虽说兄弟二人相差了好几岁,但外貌却有百分之七八十的相似。
于是,简白珂不自觉地更加讨厌在如此疲惫的时候看到范墨元,这令她不自觉地想到范墨存,她名义上的“丈夫”。
尽管没有看到结婚证,但是她相信,以那个疯子的心性,这婚,怕真的是结了,没掺假。
“范总有何指教?”
简白珂捏着那塑料瓶子,不等他回答,又继续往下说道“不过令我好奇的是,您到底是有多么重要的事情,非要深更半夜来找我谈。”
一摊手,她也不避讳,干脆戳破窗户纸,率先自嘲道“我以前确实绯闻不多,难道您这是要‘亲身’为我造势,帮我一步登天,好红得发紫?”
范墨元被她的一番话好一顿抢白,不禁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连带着看着她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哭笑不得了。
“当时我在博物馆见到你,心说这姑娘真灵气,一身碧蓝色昆曲行头,叫人错不开眼珠儿。没想到你简白珂其实也就是这样儿。”
他半阖着眼,脸上隐隐滑过失望之色,沙发旁的立式灯投下的柔和光线笼罩在他的身上,令他的轮廓看起来有些朦胧。
“范总错爱了。不过,白珂还是要说一句,其实往往是一个人先看错了别人,最后却反说,别人欺骗了他。”
她有些懒得再和范墨元在言语上争个高下,既然他没有走的意思,她索性径直走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放洗澡水。
简白珂靠着门,盯着那哗哗的水流暗自出神,不自觉地想起刚才范墨存的“请求”。
“我父亲上个月查出了肝癌,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回家看看他。”
范墨存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并没有低三下四,好像只是单纯地通知她一声,这个男人的“求”,也是这么趾高气昂,居高临下。
“哦,原来范大部长是个孝子,真是没想到。”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简白珂轻笑出声,手依旧插在口袋里,捏着那根已经几乎碎成末的香烟。
他稳稳地开着车,不为她的讥讽所动,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这才语含深意道“孝顺的人,并不只我一个吧。”
她一怔,反应过来,他这是暗示自己,他早已将自己母亲的情况了解透彻,是一种警告更是一种威胁。咬着唇不语,简白珂藏在口袋里的手指居然险些抠破了掌心。
不过,她很快调整了纷乱的心绪,毕竟,母亲的真实身份几乎已经没人知晓,就算他范墨存再有通天本领,她也不信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查清楚。想明白这一点,她紧绷的身体又放松下来,嘴角噙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好啊,我天天演戏,在老人面前假扮恩爱这种事,自然也是手到擒来,你放心。”
见她如此“合作”,范墨存也勾了勾薄唇,双眼直视前方,淡淡道“离婚你是别想,别说我现在对你还有兴趣,就是没有了,你也别想跟别的男人,别忘了,我是军人出身,杀人夺命这种事,虽不专业,但也不算生疏。至于好处嘛,再过两个月,中国和土耳其友好文化年的开幕式在安卡拉举办,如果你同意,你可以以中国演艺界优秀青年代表人物的身份出席开幕式。这个条件听起来怎么样?”
他的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好像真的在谈条件一般。
简白珂听得认真,一字不差,她内心无比激动,但面上却故意显出几分失望,撇嘴道“我当是什么好事,既不是纽约,又不是巴黎,一个安卡拉而已!”
她的不满足,似乎在范墨存的意料之中,一抿唇,他不动声色地又扔出一枚炸弹“伊斯坦布尔国际电影节,我保证你至少有8套礼服可以换。”
简白珂这才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比了个“成交”的手势。
她没傻到问他为什么能如此手眼通天,因为她猜到了他是谁,“范”这个姓氏并不十分多见,中/央里那些红色家族里挨个对比过去,她心里便有了数。眼前这位性情颇不善的大少爷,应该就是范善罡的长子。
简白珂正回想着这一段,冷不防一只手搭在她肩头,给她吓了一跳,转过脸来才发现,不知何时,范墨元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你干什么!”
她有些排斥和异性的肢体接触,尤其这么暧昧尴尬的午夜时分,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语气冰冷。
“简白珂,虽然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不太中听,但我还是想说。”范墨元撤回手,垂在身侧慢慢收紧拳。
其实,简白珂最讨厌这样的说词,可偏偏电影电视剧里,类似的说辞还很多,什么“我知道我不该多嘴,可我还是要说”、“可能我的话伤人,但我一定要说”之类的。一个人连自己的嘴都管不住,还能管得了什么?!
但是简白珂忍住了,她没说话,等着他再次开口。
“我看中你工作室的活力,我也看中了你。公事上,我希望收购你的工作室,私底下,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女人。”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范墨元说这话时的语速很慢,又好像回到了二人第一次在昆曲博物馆见面时那种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他紧张怯懦时,就会如此,从小就这样,改不了。
简白珂眨眨眼,确定自己没听错,一霎时她竟有想要大笑的冲动。
“你走近些……”
她妖娆一笑,伸手朝他勾勾手指,自己则慢慢向浴缸的方向倒退着。
范墨元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受了蛊惑一般跟着她往前走,刚动了没几步,忽然眼前一花,只觉得一阵夹着淡淡幽香的气息钻入鼻翼,然后领口一紧,接着眼前就是好一阵天翻地覆!
等他整个人都坐在浴缸里,浑身被热水浸湿,范墨元也不敢相信,简白珂居然把他拽到了浴缸里!
拍拍被他的衣领勒红了的手,简白珂暗想,这几年没练过了,到底手生。事实上,她只是在小时候和教练学过一些简单的防身术和近身格斗,如若不是范墨元没设防,她刚才也无法得手。
看着浑身是水的范墨元,简白珂从一旁的挂架上取了一条干毛巾扔给他,冷冷回绝“范总,我很爱钱,更爱赚钱。因为钱能满足我的合理欲望,钱比男人更能给我带来安全感和幸福感。但是同时,我也热爱我的工作,我可以拍着心口告诉你,我简白珂现在还不需要傍大款,即使是,年轻的,长得还不赖的大款。如果可能,我宁可自己当一个年轻的,长得还不赖的女大款,到时候您要是愿意捧场,可以来主动申请,叫我包养你。”
说完,她朝着一脸狼狈的范墨元抛了个飞吻,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补了一句。
“对了,范总,与华星的合作我倒是挺感兴趣的,明天我会好好和我的团队研究一下,尽早给你答复,希望到时候多多指教。”
简白珂不卑不亢地说完这些,悠哉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打算去和宁宁挤一张床。
叫她“被包养”?笑话,她不去包养别人就够不错了!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范墨元擦了把脸,摇摇头苦笑道“我还没说完,其实,你若是向我要个名分,又有何难……”
21、这男女间,稀奇古怪的爱和喜欢(1)
简白珂想得不错,一心想要捧红小情儿的李玉红女士临时要改剧本这件事,在剧组里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率先撕破脸的,是第一组的赵导,和第二组的刘导,两个人互看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时也只是维持个面子。赵导这人比较严肃,也不太擅长人际交往,倒是颇有一种搞艺术的清高;刘导则不同,长袖善舞,与各大公司和广电部门一直保持着亲密的私下关系,据说和李玉红也是关系“匪浅”。
早上六点多,今天几场戏的相关演员都已经到位了,但是导演迟迟不说开工,棚里或坐或站,几十个人都不出声,面色各异。
简白珂歪着头靠在宁宁身上,闭着眼休息,她行头最重,早上四点就爬起来上妆,没想到,毫无预兆的,剧组停工了。
“没睡好吧?你一点多才睡,不困才怪。”宁宁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冲简白珂努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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