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张道人碰瓷(1/2)
这二、三月间,刘师兄与李玉蓉情谊渐浓,薛振鍔少不得充作几回鸿雁。仗着一张嫩脸,加之说话动听,很是无往不利。这小小的玉虚宫,便是坤道修行居所也能去得。
只是不知怎地,今日这知客道人极为陌生,想来是新近换过,难怪刘师兄偏要拉着他同行。
那知客道人打了个哈欠,低头看了眼薛振鍔,慢条斯理道:“今日玉虚宫有事,不接外客。且男女有别,你这童子无端找李玉蓉作甚?”
薛振鍔眨眨眼,说道:“小道薛振鍔。”
那道人颇为无礼:“去去去,管你振甚,速速退下。”
这等腌臜小人,与之计较只会没的失了身份。薛振鍔微微一笑,袖子一抖便有一片金叶子落在地上。
“哎呀,师兄怎地这般不小心?财不露白,师兄快快收好。”
那道人见了金叶子早已眼直,愣神中就见薛振鍔烟火气十足,且情真意切地将之放在自己手中。
那道人喜得险些露了后槽牙:“哎呀呀,却是贫道的不是。去岁存了一年银子,想着携带不便,便换了金叶子。不想今日险些遗落,真是……谢过这位师弟。”
薛振鍔笑道:“师兄,小道这就得说你了。我那在江西做按察使的父亲曾云,而今圣天子垂拱而治,正值太平盛世,百姓富足,五口之家哪家哪户没个几两碎银的余财?
由此,银两愈发藏于民间,是以银贵铜贱。这金子寻常用不到,买些物什还得换了银子才行,如何比得了银子便宜?只怕来日银子愈发贵重,师兄本末倒置,还是早早换成银子为妙。”
道人后续话语只听了个囫囵,其人早被先前那句‘我那在江西做按察使的父亲’给镇住了——这是贵人啊!
那道人顿时臊眉耷眼,弯腰低头道:“师弟教训的是,小道来日便换了银两。这个……师弟,不是小道不通情面,实在是掌门发了话,今日闭宫谢客。不过我与师弟投缘,师弟且在此等着,我寻个由头传个话。”
“那便谢过师兄了。”
“当不得谢。”那道人扭头便进了道观之内。
薛振鍔负手而立,转头便见刘师兄于竹林处探头探脑,他便笑着举起右手,拇指食指扣拳,竖起其余三指。
刘师兄不解其意,但见其笑得灿烂,当即长出一口气,远远拱手一礼。
不片刻,有脚步声渐近,角门一开,方才那知客道人钻了出来,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李师姐说,让你在老地方等候,半个时辰准到。”
“多谢师兄,那小道就先走了。”
“哎哎,师弟慢行。”
薛振鍔回转身形,不过片刻便与刘师兄碰头,将方才所得一说,刘师兄顿时喜得手足无措,说道:“事不宜迟,师弟……”
“且住!师兄与李师姐谈情说爱,师弟就不好充作电灯泡了,告辞告辞。”
“甚地电灯泡?师弟且慢,你身子骨弱,此去山路二十几里,你一人只怕天黑也回不了紫霄宫。”
薛振鍔悻悻停步,郁郁道:“也不知何时才能学得刘师兄几分本事,便不为逞强争胜,好歹也不至于走个路都得要人背着。”
刘师兄宽慰道:“师弟天生神仙骨,早早晚晚,必强于我。”
薛振鍔只是摇头:“师父说,师兄说,师祖也说,可我实在不知这神仙骨有甚地用处。”
刘师兄扯着薛振鍔钻进竹林,说道:“师弟不知,而今灵机驳杂,我道门修士若如同秦汉炼气士般吞吐灵机,必坠入魔道。自唐宋以来,内丹术渐为主流。其先练己,再纳灵机。
根骨一说,起初修行尚且不显,筑基与炼谷化精不过炼己身,待到炼精化炁,修行起来必纳入天地灵机。根骨佳者,一次吐纳可收八分灵机,根骨劣者,十次吐纳不得一分灵机。
师弟这天生神仙骨,也不知羡煞多少同道,师弟还是莫要得了便宜卖乖了。”
薛振鍔恍然,道:“原来如此,只是我丹田有漏……”
“你当袁师叔前番下山只为寻那寡妇床头灰?只怕师叔早已寻了方子,说不得一二年内,师弟便能修补丹田。”
是这般么?薛振鍔只希望真如刘师兄所言。
二人边说边行,不片刻便到得一方石崖,那石坪不过丈许,有无名野花自石缝中破出,盛开花朵端地姹紫嫣红,呼吸间便有淡雅花香扑鼻。
薛振鍔不禁揶揄:“原来此处便是老地方……不想刘师兄这等谦谦君子,也懂得小意温存。”
刘师兄又被臊了个红脸,待正要辩解,就听薛振鍔又道:“只是你二人在此,总不能我就在一旁看着吧?左右时辰尚早,师兄莫不如将我送下山,入山半载,我还不曾去城中逛过呢。”
刘师兄犹疑道:“师弟年岁尚小,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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